船快到倫敦時,溫苒才聽老伯爵坦白,他唯一的女兒伊芙麗和唯一的兒子詹姆斯都有些一言難盡。
前者,是個戀愛腦。
——來自溫苒的總結,對此,老霍斯廷斯十分贊同。
後者,是個性取向少數的同性戀。
——對此,溫苒覺得其實沒有很驚訝,畢竟是在英國。
霍斯廷斯上一任伯爵的血脈,在華國流落二十多年後回歸家族,並繼承了屬於家族的費斯特子爵爵位。
這則消息由交際花詹姆斯放出去。
此後倫敦貴族的大小宴會上,無一不是在討論認祖歸宗的費斯特子爵。
「天吶!我聽說這位子爵的母親是一名華國女人,他是一名混血!」
「上帝!這、這如何是好?」
「霍斯廷斯伯爵回國後,立馬召畫師前往城堡作畫,可見其重視子爵。」
「如此說來,這位子爵難不成會繼承伯爵的爵位?」
想到這裡,不少人都蠢蠢欲動。
霍斯廷斯雖只是個伯爵,但其家族的財富甚是可觀。
雖比不上開拓華國勢力的拉薩爾家族和阿倫德爾家族,可霍斯廷斯在美洲的收穫亦是讓人眼饞。
「那位子爵年歲幾何?可有婚配?」
「我妹妹畢業於皇家淑女院,我想未來伯爵夫人之位非她莫屬!」
這般的吵吵鬧鬧中,1898年的聖誕節前,霍斯廷斯向全倫敦的貴族發出邀請,同時也是宣告:伯爵繼承人、費斯
特子爵威廉霍斯廷斯的回歸。
邀請函發出,最先找上門來是家族裡的老古董。
「亨利,你太草率了,你怎麼能確定那個混血就是你兄長的血脈?」
「別忘了,亨利,當初威廉前往華國時還帶了管家,萬一那個混血是管家的血脈呢?」
老霍斯廷斯打斷兩個老東西的話,「不可能!」
「為什麼?」
「給我們理由!無法反駁的理由!」
老霍斯廷斯吩咐管家,「去把畫像拿來。」
恰巧,前任伯爵的管家,其家族也有請畫師固定畫像的習慣。
老霍斯廷斯早就讓兒子詹姆斯確認過,威廉絕不是管家的血脈!
管家拿來十幾幅畫像,從前任管家的太祖父、祖父、父親到叔祖父、叔伯兄弟,這些畫像上的男人們無一例外,都仿佛使用了同一張臉。
眾人:「……」
無可反駁的理由。
老霍斯廷斯讓管家再喊來霍驍北,霍驍北的出現徹底消滅了他是管家血脈的可能。
老霍斯廷斯站起來走到人群中,仰著腦袋,驕傲地向大家展示炫耀。
「瞧瞧!瞧瞧!兄長的威廉如此英俊如此高大如此優雅如此高貴,威廉剛剛處理家族事務甚至不需我教導便得心應手,威廉還是個神槍手,如果他不是我們高貴的霍斯廷斯的血脈,他怎麼能如此優秀?」
大家都傻眼了,啞巴了。
這讓他們怎麼回?否認霍斯廷斯的高貴?亦或否認威廉的優秀?
有人不甘心,還想拿混血說事。
老霍斯廷斯這幾年鍛鍊加養生,動作敏捷,一把將那人薅過來,大吼:「不讓威廉繼承爵位難道讓你來?你明天就能把家族敗光!」
眾人:「……」
這老頭兒看來是鐵了心了。
霍驍北一一送這些人離開,精準地喊出他們的名字和親戚關係,寥寥幾句寒暄更無意中透露出他對這些人的了如指掌。
頓時這些人就更沒話說了。
送完客,霍驍北回去找溫苒,走上樓梯卻被人叫住。
老霍斯廷斯背著手站在對面的房間門口,「威廉,有時間帶你夫人出去轉轉,去你祖父和祖母相識的欣百麗劇院,聽說那位伊莉莎白友情出演了一場劇目。」
這個時代劇院還是以歌劇為主。
溫苒和霍驍北乘轎車入城,在欣百麗劇院門口下車,交票進門。
侍者:「請問您的名字?」
霍驍北:「威廉霍斯廷斯。」
話音剛落,兩人就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匯聚過來。
「您就是剛回國的費斯特子爵吧?我有個妹妹……」
「我有個女兒……」
「我妻子有個妹妹……」
剛才西裝革履優雅端莊的紳士貴婦們爭先恐後湧上來,沒說完就被打斷的話里昭示著他們的目的。
溫苒:「……」
她是不是有點礙眼?
哦。
這群人其實是不是根本沒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