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你在我眼裡,是我選定的,繼我之後的男單代領人。」
25歲的,花滑男單世界排名第一的青年,用非常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他仰頭看了一會天藍色無雲的天,然後轉頭,面向瞪大了雙眼的郁辰,「我能夠感受到,在滑冰上面,我們的相似度太高了,高到我想起來剛升組時期的自己。」
那種感覺,風張浩在去年,第一次站在同一個賽場,大獎賽日本站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從郁辰那天短節目上面,那一個飛利浦三周跳跳起來的氣勢。
緊接著,沒有讓他失望的,郁辰在同一賽季的幾個月後,出了飛利浦四周跳,就更確定他的想法。
通過今天吃飯時期的相處,已經發現郁辰非常內向非常不愛說話的風張浩,自顧自的開口分享自己的經歷。
「我現在大概知道,八年前那場冬奧會,耶塔·葉格洛夫的心情是怎麼樣了。」青年回想起來記憶中的場面,輕笑了一聲,「那種既期待,又有點討厭的感覺。」
聽到兩個完全矛盾的描述詞,讓郁辰在聽到剛才風張浩話的震驚之下,又多了一些疑惑。
「期待著新生代選手最具有代表性的你,會成長成什麼樣子。但是我也是一個選手,所以我也討厭輸。」風張浩解釋道,「——畢竟金牌就只有一面嘛,只有瞄準它來衝刺,其他的結果都是『輸』。」
「想像到有一天我會被你打敗,我感覺我渾身都要戰慄起來了。所以我可以肯定,耶塔·葉格洛夫現在肯定討厭死我了。畢竟後來輸了那麼多次。」
「噗……咳……」
郁辰想起來耶塔師兄那副氣得『嘎嘎』叫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然後馬上止住。
「我猜,辰你現在的心情,應該和我八年前時候,第一次參加冬奧會時候很像吧。」風張浩也跟著笑了笑,為郁辰終於笑出來了而開心,「為即將的比賽緊張,同時也激動。覺得自己的成績不夠好,跳躍儲備不夠,比自己經驗多的前輩比比皆是,覺得自己的實力比不過他們,很恐懼出現失誤。所以,也不敢去瞄準金牌,想著盡最大努力,扒到頒獎台就夠了,即便是銅牌。對嗎?」
日籍青年一句又一句的,將自己十七歲那一年的感覺描述出來,看著面前郁辰被說中了的表情,以及再一次露出緊張表情的樣子。
這會,兩人已經走到中國宿舍區和日本宿舍區的拐角,要分開走了。
風張浩在拐角處站定,轉過身,看著已經站定了不願意走上前的郁辰,說的話非常直白,也非常不客氣,「可是,一旦害怕他們了,你就不可以超過了。自己不相信自己能夠超過,那結果更不可能超過。」
「所以,辰——」第三次參加冬奧會的男人,雙手背在身後,身體微微向前傾。
原本他就和郁辰身高沒有差多少,彎腰前傾之後,他的視線就比郁辰低一些了。風張浩就以這個角度,視線向上一點,微微仰視的看著郁辰,想要看清那18歲選手的表情。
「不要只看面前第七第六第五第四位的選手,也不要只看最低位的那級頒獎台。試著,以第八位的名次——」
彎著腰的青年,眉眼也跟著彎了一下,只是黑褐色的眼眸裡面只有認真,並沒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