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絕對不能讓她的雙手沾染上鮮血,儘管午夜夢回,她真的無數次的如此想過。
很長很長時間,這種情緒把她撕裂成了兩半,互相對立,互相憎惡,互相吞併。
或許在某種方面,她應該感謝霍長盛也說不定。
如果不是他找了這麼一個所謂的替代品,她怎麼能知道自己瞎了眼,愛上這麼一個蠢貨?
可笑她差點為了這個蠢貨,犯下不可回頭的錯誤。
他不配,也太不值得。
霍長盛希冀地看著她,「要怎麼樣,你才會原諒我?」
如果換作是過去,許知曉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他。
要你死。
不對,就算是你死了,就算你已經下了十八層地獄,就算轉世輪迴,她也永遠都不會原諒他。
許知曉以為自己生性涼薄,卻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人如此恨之入骨。
而現在許知曉已經心如止水,她神情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你知道,都回不去了。」
霍長盛的眸中泛上一縷痛色,「知曉,我們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而許知曉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你應該問你自己。」
於是霍長盛聽話地在空落落的心裡又問了自己一遍,我們怎麼會如此?
水火不容,如同不死不休的仇人。
如果能重來一次,如果能重來一次,一切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霍長盛眼角餘光的視線,突然落到了旁邊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上。
看著他的動作,許知曉面色一寒,「你要幹什麼!」
霍長盛的雙眼片刻不離她的身影,痴迷的,眷戀的,痛悔的,萬般情緒糅合在一起攪碎,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晝夜不停地流淌,拖拽著他,撕扯著他。
逼迫著他日日夜夜的回想,和知曉相處的年年月月,和失去知曉之後,他將要獨自走過的,何等枯寥孤寂的歲歲年年。
霍長盛凝視著許知曉,露出一個慘笑,蒼白的臉孔,一雙眼睛卻好像是在燃燒。
將他最後的生命都燃燒殆盡。
「這樣好不好?」水果刀深深地捅進腹部,血液迅速地湧出,黑色的襯衣被染透成一團暗色。
他臉色一瞬間的慘白,眼睛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神情的變化,嗓音卻甜蜜,如同從前在耳邊的脈脈情話,「知曉,這樣行不行?」
他凝視著她,酒香混合著鮮血的味道,融合成了奇異的氣味,他在這種情景下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笑容如同漩渦,「我把命賠你,賠給咱們的孩子,原諒我,行不行?」
第59章
許知曉眼睜睜地看著霍長盛臉色煞白,撐著身後的桌子緩緩地滑落在地。
許知曉快步走到衛生間,拿著兩條毛巾跑回來,沒有冒然拔出深入肌理的水果刀,而是把毛巾堵在他不斷出血的腹部,血液快速地把白色的毛巾染成可怕的紅色。
霍長盛深深地看著她,眼里透著幾分纏綿,這種境地下居然還能笑。
好久,好久沒有和她靠的這麼近了。
如果能這樣死,也好。
附近就是一家醫院,現在輕易不能移動,只能簡單地止血,許知曉一手打電話叫救護車,一手緊緊按住霍長盛的傷口,觀察了一下傷情,詳細地說明情況後掛掉電話。
她抬起頭,雙眼直視著霍長盛,眼睛裡面沒有害怕,沒有驚慌,沒有傷心,沒有對他的感情,沒有他想看到的任何情緒。
什麼情緒都沒有。
許知曉看著他的眼睛,拿起電話報了警:「我這裡是新華區四棟六層,我的前夫過來用水果刀自殺,現在人在現場,我進行了急救,已經叫了救護車,謝謝,麻煩了。」
她第一時間給他急救,叫救護車,報警,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慌張,條理分明,處事果斷。
她每說一句,霍長盛的臉就白一分,最後已經是面無人色。
他用盡力氣問她:「你就這麼……恨我?」
許知曉沒有回答,繼續給他進行簡單的包紮,直到他暈厥過去,她看著他慘白的臉,和自己捂在他腹部已經是鮮血淋漓的手。
空曠的可怕的樓層,血液靜靜地滲過她握住毛巾的手指滴落在地上,許知曉眼睛都不眨一下,用衣服下擺繼續堵上去。
許知曉看著霍長盛慘白如紙的臉,她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只能感覺到一直在流淌的血。
聽著窗外樓下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
許知曉張了張嘴巴,靜寂無聲的,只是說了幾個字。
我真瞧不起你。
醫院。
醫生拿著一張紙急匆匆地走過來,「你是家屬嗎?我們要給他做手術,你快簽字。」
許知曉沒有接,而是站在原地客氣地回道:「不好意思,我是他的前妻,法律意義上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權利簽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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