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地把聊天記錄清空前,盛檸還是沒忍住將那段對話截了個屏。
退出聊天框,她隨便去逛了一圈,照常地兩帖一小罵三貼一大罵,她確實被罵得心態已經沒什麼波動。
摁滅手機,才聽到江荔還在罵林夢冉。
她長得乖,罵人也細聲細氣,不聽內容根本不知道她在罵人,「寄生怪嗎她是,這種人放在轉轉回收都沒人要,真討厭……」
盛檸聳著肩笑了兩聲,「哎呦,小可愛都要為了我黑化成小惡魔了。」
江荔:「我說的都是實話嘛……」
江荔接過手機放包包的內袋裡收好,憂心忡忡地說道:「姐,咱們這次背著龔雅沛偷偷去試戲,真的沒事嗎?」
「有事。」
「……」
「許導的電子合同應該到了,信不信她電話馬上就來。」
江荔慌了,「啊?那怎麼辦,她再把你關起來……」
電話鈴聲說到就到。
江荔被龔雅沛的紅盆大口嚇得都有心理陰影了,一個激靈話一卡,臉都白了,她拿出另一個手機,這個手機是她的。
「掛掉。」
江荔也想掛,但她不敢。
盛檸胳膊伸過去,一把摁下開關鍵,拒了電話,對司機說:「去悅藝。」
……
「咣——」
門是被人從外面踹開的。
龔雅沛怒氣沖沖地殺進來,把手裡那份合同往桌上一甩,合同滑出去掉在地上,沒人撿。
江荔惴惴地彎身準備去撿。
盛檸卻對她說:「小荔枝你先出去,龔總應該有話要單獨罵我。」
「……」江荔回看她一眼,見盛檸悠哉坐著,不同以往的鎮靜自若,便輕手輕腳地快速溜了,把砸在牆上的門帶上。
兩個人一坐一站,對峙互視。
龔雅沛忽然笑起來,笑得瘮人,「不到兩年就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嗎?你不要忘了是誰把你捧起來的,你只是我捧起來的無數個中的一個,你要實在學不會聽話,我能捧你,就能捧下一個,我能捧,也能毀。」
話到最後淬進狠意。
「你現在跟毀我有什麼區別。」盛檸眼神韌敢,不避讓,「我說過,我的訴求和規劃是深耕拍戲……」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訴求?」這一次龔雅沛還是沒讓她把話說完,「你就是我手裡的花瓶,我讓你漂亮你就光鮮,我讓你流血你就得碎。」
氛圍啞寂緊繃,一坐一站的視線仍互相衝擊。
這迴轉為盛檸笑,她笑得很溫柔,從身後拿出一沓東西。
跟地上合同一樣的大小,要更厚些,被包裝封起來,隨意丟到桌子上。
「什麼?」龔雅沛沒有去看的耐心。
盛檸站起來,雙臂撐上桌沿,上半身微微前傾,慢條斯理道:「我的資格。」
龔雅沛半邊嘴角斜揚,撕開封口,卻在抽出裡面東西的一剎那,輕蔑的笑僵化,瞳孔放大,像被扼住了命脈。
「你跟林夢冉沾親帶故,一開始就知道我和她不對付的關係,所以一開始就不待見我,這我知道。」
盛檸繞過桌子停在她身邊,「你用謝氏撥下來給悅藝的錢款填自己的虧空,往悅藝投資的項目里注水,身為悅藝的副總卻關聯持股另外幾家……」
「夠了!別說了!」
盛檸不再列舉,「這些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謝氏知不知道,謝氏什麼時候會知道呢?」
龔雅沛轉頭,眼珠子瞪得要掉出來,把東西倉惶地塞回去,聲音快沒了音:「你怎麼可能會拿到這些。」
盛檸沒回答,眼眸笑得越發亮,表情偏偏無害又無辜,「花瓶碎了,流血的不一定是誰哦。」
門被重重一闔。
等餘音消散,屋裡徹底安靜,龔雅沛才再次抽出那沓紙,唇愈紅,臉愈白。
她咬牙切齒地揚手砸出去,除了頭幾張,後面幾十張空白紙頁歡快紛飛,仿佛在向她示威。
手機彈出一段錄音,接連幾條語音。
「收集證據的本事我沒有,但我想有本事又對您的事情感興趣的大有人在。」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