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早幾年進悅藝,公司里的生態還沒這麼差,盛檸路人緣哪至於被搞得這麼糟,只能說簽不逢時啊。
好在年輕,還沒畢業呢,來日方長啊。
佟珠羨慕地嘆氣。
—
「你跑哪兒去了?」盛檸獎也領得早,備采時江荔才找過來,手裡拿著一袋燒烤。
她不好意思地支吾,「場子太大了我跑迷路了,路邊賣燒烤的太香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
盛檸十分自然地從小助理挎著的包里抽出張紙給她,「嘴上孜然擦一擦。」
江荔打開袋子:「姐你也餓了吧,給你帶的。你不是感冒好了想吃點有味道的嗎,給你加了辣,葷素搭配嘿嘿。」
這可是星光熠熠的活動現場,周圍哪個不是坐得端莊,美得精緻。
這倆人,一個敢買,一個敢吃。
這就是被放養的鬆弛感嗎……
佟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一串骨肉相連遞了過來。
「……」
她咽了咽口水。
好吧,一個人吃是有點奇怪,一起吃就還好啦。
一個劇組群采,一個單采,結束了就沒什麼事了,盛檸跟佟珠打了招呼準備離場。
「你真去啊?」佟珠確認。
盛檸笑:「去啊,老闆的接風宴好吃的肯定不少,主要我沒吃飽。」
佟珠:「……」
江荔不明所以:「姐咱去哪兒啊?」
盛檸:「湊個熱鬧。」
「哦,但我得跟你說個壞消息,車和司機都被叫回去了。」
盛檸:「?」
這麼怕她去砸場子?
那就更得去了,「叫個車。」
在路邊給粉絲點了熱飲,等車的時候看著呼出的成團白氣,忽
然想到什麼,盛檸看了眼燈火依明、人已散去的博覽會館外場,掏出手機打開了某個聊天框。
猶豫地打下一句:【你結束了嗎?】
指尖懸在發送鍵上半天,又刪掉,把手機塞了回去。
是他自己要來找活乾的,這種公眾人物齊聚的大型活動,安保必定要聽從指揮調遣,最後一波收工,一晚上忙成狗。
再說她也沒車了,沒得給他蹭的了。
—
從佟珠那兒得來的地址在雙石橋街的一棟高級會所,假山逼真,蔥林水泉環繞,典雅古香頗具品賞之意,門口漸第的幽柔燈光都很有說法。
大堂薰香飄然怡人,花紋地毯厚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身著旗袍的侍者見了她主動迎上來,婉笑有禮,「盛小姐。」
盛檸和江荔兩個說走就走連個邀請函也沒弄來一張的光杆人愣在那兒。
侍者引臂,「這邊,隨我來吧。」
暢通無阻,事出反常必有妖。
「姐……」江荔都覺摸出來了,「該不會是老妖婆給咱下套了吧?」
盛檸也費解,不由打起精神警惕。
上電梯到八樓,被引到包廂前,女侍推開檀木門。映入眼帘的是偌大冷清的內廳,稀稀散散的人,幾道竊竊的話語聲靜止,目光紛紛投向她。
到場人數寥寥,少得可憐。
聽佟珠補過課,公司幾個老董事對舊總謝振旗和他一手提拔上來的龔雅沛頗有微詞,可對舊總有意見不代表就歡迎新總,何況還是個年輕小子。
估計心有不屑,不當回事,所以沒來。
龔雅沛就更別說了,支持自己的頂頭上司突然被換,把新總的任職宴設在悅藝一年一度大活動也就是所有人最忙的當晚就能看出這冷清的局面正是她想要的。
不過她面子上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給手底下的藝人部下達命令不讓來,本人卻準時出席,地點也選得高級隆重,挑不出錯。
新老闆一來,至少分出三方,今晚的宴會牽扯站隊,局勢挺明顯,來的都是哪一邊都得罪不起的中層,地位稍微高一點的那位,是公司高層有名的牆頭草。
為新老闆捏把汗吶。
盛檸有一點點後悔了,她向來不參與公司管理層的事兒,單純和龔雅沛有私仇,也不知道這渾水該不該膛。
新老闆啊,你千萬得是個爭氣的。
最好是大腿粗一點。
不過這位大腿不知粗細的主角還沒來,盛檸也不拘謹,帶著江荔吃擺盤裡的甜點。
龔雅沛黑著臉走過來,「你是鐵定要一條路跟我反到底了是吧?」
盛檸笑顏相迎,「龔總,事情還有商量餘地的時候,是您沒給我留餘地啊。」
龔雅沛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謝氏的人眼高於頂,能看得上你?痴人說夢。」
「別拿您的黑心腸揣度別人啊,我只是來蹭頓飯,準備這麼多餐食不讓人來,浪費可恥啊龔總。」
龔雅沛奪過江荔手裡的小蛋糕丟了,惡狠狠瞪她一眼,「管住你的嘴。」
說罷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