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見他跟身邊的助理交代了句什麼。
狠話是要放的,這會兒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心也是要往上提的。
何軼昆依謝嶼的話照做,吩咐會務可以把話筒打開。
謝嶼又一次略掃兩側,問道:「你們剛才說什麼?」
兩旁高層:「………………」
合著看他們不是在想怎麼回擊,是沒聽到啊。。。
高層們無語了下,氣兒一卸,順著這意料之外但也不是沒可能的台階就下了。
煽風點火的人不樂意了,李董咄咄相逼:「我沒記錯的話,你昨晚拿不來開會就免職的說法威脅大家,你身為總裁卻沒來,怎麼,上任第一天就打算讓位啊?」
謝嶼不慌不忙地坐下,反問:「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李董站起來:「誒你……」
「李董這言也太重了。」何軼昆欠腰,很卑微的姿態,要是他笑得沒那麼賤的話:「我原話只是說昨晚的會只需要領導層參加,這就要看大家對自己的定位了,而且純屬我個人猜測謝總意圖,如果猜錯……」
他笑得更欠揍了:「那很抱歉,概不負責。」
「……」
「至於會是讓你們開的,不是讓謝總給你們開的,難道以前謝總沒來的時候,你們就不會開會嗎?」當老闆不愛說話時,何軼昆這助理可算是當過癮了,往後請示:「謝總,這意思對了吧?」
謝嶼「嗯」了聲。
他稍稍抬眸,清沉的嗓音通過擴音系統傳出:「我沒有對諸位抱有太大的期待,所以昨晚的會議只有一人遲到的結果還算及格。」
至此,會議廳終於前後都靜下了。
這遲到的一人會有什麼後果,瞬時成了後面打工人看的戲,決定了前面人接下來的對策。
這下壓力給到遲到的獨苗。
李董萬萬沒想到謝嶼敢把自己作為儆猴的雞,臉特別綠,腦子上線時為時已晚,已經成為出頭的鳥,一看身邊同座的都是落井下石的觀望態度,連和他一起的董事也充起楞,更是氣得頭頂雞冠都要長出來了。
這幫老狐狸,精過頭了,現在不出聲就是向這小子低頭的第一步!
想僅僅因一個遲到就拿他開刀立威,以為這是班主任開班會呢,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他偏不給謝嶼處置他的機會。
「想教訓我還輪不到你,果然是太天真,股東董事少一個,你這位置就別想坐得穩。」
說罷就要踢凳離場,走到何軼昆面前時肉眼一斜,「養了你這麼條好狗真是省心。」
何軼昆體面微笑:「您走好。」
內心一萬個髒字罵過,死老頭看你能走多遠。
李董很有骨氣地出去後,新總裁坐在那裡只剩帥氣,沒了下文,底下人悄悄下了賭局,哄鬧漸起,有賭新總裁接下來怎麼破局的,有賭第二個發聲的會是誰,會不會成功讓他知難而退……
但帥哥被欺負,眾人還是於心不忍的。
高層們眼瞅他似乎是沒轍了,又一個個想躍躍欲試。
可惜,第二隻鳥還沒飛出來,第一隻鳥就飛回來了。
其他人很快覺出情形不大對。
李董往回飛得尤為狼狽,進門時腳還滑了一下,跟後面有人追著索命似的。
事實上,後面確實有人追他。
一個矯健如飛的矮瘦男人和一隊五大三粗的強壯保鏢烏烏拉拉,追著李董進來後就結結實實堵在門口,看著挺嚇唬人。
枝節橫生,會議廳一下沒了聲兒。
幾個高層還算處變不驚,畢竟這人他們都認識——外號土豪金,行事粗魯,連人帶公司的作風活像是合法的混混,也得罪過人,但如打不死的小強般。
大眾或許不熟悉他的集團旗號,因為他主營企業大額貸款,規模不是最大的,名氣卻是在各行業頂尖的。
金總開門見山,粗聲粗氣:「李賴皮,你在我這兒的債從年初拖欠到年尾,你本人也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這實在是不想見法官,只能親自來公司要了。」
這幫土匪還真敢進來。
李董是在電梯口撞到金總的,他都來不及想這些人怎麼會出現在
公司,本能地拔腿就跑,跑到無處可跑。
現下他被密集的視線一圍,冷靜了冷靜,心覺跑錯了路。
一把老骨頭可沒了甩臉色走人時的氣節,衰衰弱弱地勉強支棱著走近,實際汗如雨下,「金總,你看,咱們的事還是私下解決比較妥當……」
「可別,雙方合理合法的事我才不跟你私下解決,貸款合同白紙黑字,你的股權質押也寫得清清楚楚。」
欠錢的都是孫子這話還是有點道理的,李董就差給他跪下喊一句爺爺求他別說了。
李董低聲下氣想跟他商量換個地兒談,當孫子也不能當著這麼多下屬的面出醜,誰想金總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空出來的位子上,「再說了,私下解決你老命玩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