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沒有考慮到,遠在太極宗的柳穆北現在沒有起疑心,倒是一旁站著面若冰山的司珏疑心越來越重。
禹清池真是讓他越來越捉摸不透了,靈力低微,智商奇高,道法精通,特別是對於虛渺元尊的一些事情,她竟這麼清楚。
回想起當年鎮魂殿之事發生時,他正在閉關修煉,無人敢來打擾,直到他出關才聽說了鎮魂殿已被沈硯白與太極宗一個年輕弟子封印住,而且那年輕弟子居然以身殉道,她用金丹封印鎮魂殿,三魂七魄永遠被困其中。
雖然他向來不贊同以此方式壓制鬼祟,但以身殉道的行為的確值得人讚揚,司珏記得自己那時候還說了一句:「沒想到那姑娘小小年紀卻有如此大義之舉。」
可讚揚過後,他卻又聽說太極宗的厲三盛與其大弟子也命喪鎮魂殿。他著實想不明白以厲三盛的能力和修為,最後竟會落一個師徒三人泯滅於人間的下場。這實在太不符合邏輯了。
司珏也曾質疑過鎮魂殿一事,但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便也不再去多想了。
這些時日鍾寄靈的出現,種種舉動,似乎將一些方向指向了那些年的事上。
禹清池見空明真人態度堅決,她也不想因為此事驚動了六大仙門,特別是沈硯白。於是只能默默告辭。
在下山的路上,禹清池有些頭疼,對司珏道:「聖尊,現在八卦嶺不幫忙改陣,咱們只能去尋其他辦法拿羅盤了。」
司珏繃著一張臉,只低聲道:「如果你想讓他改陣,本座現在回去把他提去鎮魂殿也不是不可。」
禹清池聽他說的輕描淡寫,內容卻嚇得她差點跌下梯坎:「使....使不得....聖尊,若是這般必然引起修真界震動,其他的倒也沒什麼.....」說到這禹清池頓了一下,眯著眼睛試探了一下司珏情緒,眼珠兒滴溜溜的一轉:「若是讓修真界的人認為聖尊為自己喜好而不顧天下蒼生安危,以權勢威望壓迫人就不好了,這多損聖尊您的形象啊....」
司珏哪裡會聽不出來這個小姑娘是故意的,若她現在說一些怕此事讓她引起別人注意之類的話,他必然會疑心更重,但將話引到他身上,他便不會如此發問了。
司珏輕輕勾了勾嘴角,將她的小聰明看在眼裡,也並不揭穿,只道:「本座行事,何須在乎他人評價。」
「聖尊果然威武!」禹清池決定先夸,然後再道:「不過就是拿個羅盤,不必這樣大張旗鼓嘛。」
「你有辦法?」司珏淡聲道。
「暫時沒有,不過總會有的。」禹清池看似安慰司珏,實質上是自我安慰。
……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山下走著,突然一陣呼喊聲從後方響起:「道友!兩位道友請留步!」
禹清池停下腳步向後看去,只見扶雲舟一路小跑著過來,身上的黑色道袍被風吹得鼓起,直到兩人面前,扶雲舟才停下了腳步。
「扶道友,你怎麼來了?是不是你師父改變主意了?」禹清池眼睛一亮,問到。
扶雲舟喘了一會兒氣:「師父為人固執,怎麼可能隨意改變主意,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你們必須要拿到那羅盤?」
禹清池不假思索:「當然!那羅盤本就是我太極宗的物品,既然虛渺元尊人不在了,那麼她生前的東西我們帶回去,也算有個祭奠。」
司珏站在一旁挑了挑眉:倒是會編。
「也是,那七彩紫金陰陽羅盤是你們太極宗的東西,拿回去無可厚非,說句實話,今日看到道友畫的占星陣高深奇妙,道友道法高深,為什麼不親自去改陣?」
禹清池早就想好了說辭,只道:「占星陣不過是陣法中比較簡單的入門陣法,因著此陣法對修煉有益我才會特意鑽研,至於其他的封印陣法,我還是沒有本就精通陣法的八卦嶺熟悉,不敢冒然托大。」
扶雲舟點點頭,對於禹清池承認八卦嶺陣法厲害的觀點十分滿意,對禹清池更是欣賞,於是道:「那倒是,護住虛渺元尊金丹封印的鎖靈陣就是我師傅所布,師父不願意跟你們去改陣,我可以隨你們去,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禹清池眼睛一亮:「什麼條件!?」
「第一
,你得把你占星陣陣法的原理傳授於我。第二,你要保證你們只取羅盤,絕不做破壞鎮魂殿的事情,另外這事需要保密。」
「好!現在去鎮魂殿還有一段路程,我便將占星陣陣法都教給你,還有我保證只取羅盤!」
兩人協商一致後,扶雲舟背了個小包袱就跟著禹清池一起上路了。司珏一直沒有多言,像一尊雕像一樣默默跟著。
禹清池時不時觀察他,就怕他不高興不耐煩,卻不想司珏現在反而平靜得很。
他們三人行到一處城鎮,因著天色已晚,便尋了一家客棧,禹清池剛踏進門,司珏卻站在門口不走了。
「師...師兄?」禹清池小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