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摸著下巴揣摩道:「玄清門和八卦嶺是什麼毛病?明明每次都是他們門主親自將人趕出來,卻總要在別人投進別的仙門的時候,出來說別人叛變。沈硯白和顧巍堂果然一丘之貉,都出爾反爾,不守信用。」
說到這裡,禹清池驀然想起:「哎?你什麼時候投到太極宗了?」
「是情急之下瞎說的嘛,若他們知道我現在只是沒有仙門庇佑的普通人,我還不任由他們揉捏搓扁。」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太極宗宗主認下你這個弟子,並出面給顧巍堂一個交代。」禹清池「嘖嘖「了兩聲,「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吶。」
「我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要是柳宗主不認我,我的身家性命就全由顧巍堂做主了。你也知道,八卦嶺今日跟著沈硯白吃癟。他們沒有證據對付太極宗,更不敢對聖尊和你有什麼意見,那我這種全無背景之人不就成了顧巍堂的泄憤工具了嗎?」
扶雲舟委屈地看向禹清池,意思再明白不過。便是讓禹清池這個能跟柳穆北攀上交情的人出面,說服柳穆北讓扶雲舟加入太極宗。
禹清池想,這樁事情的確只有她來做最合適,讓司珏去仿佛有點仗勢欺人的意思,讓扶雲舟自己去求人,又極容易吃柳穆北的閉門羹。
禹清池擾擾頭,「好吧,我去試試。」
扶雲舟見目的達到,興奮難當,對著鍾寄靈恭維起來:「若這事能成。你以後就是我的師姐,作為晚輩,我自當好生孝敬師姐。」
「別拍馬屁了。」禹清池甩甩手,而後看向司珏,對他道:「聖尊,你還要再等我一下。」
第105章
司珏淡淡「嗯」了一聲,目送禹清池出了殿門,隨後將目光落在扶雲舟身上,沉沉地嘆口氣,卻是什麼都沒說。
扶雲舟擠出一個笑,十分識時務:「聖尊,我不打攪你休息了。」
然後風一樣地閃離。
這方禹清池從沉香殿出來便直奔著靈蘭殿而去,不想中路正碰見也要去找柳穆北的顧巍堂。
顧巍堂雖只帶了兩個弟子,卻一路走的氣勢洶洶。湊巧的是雙方都走了一條叢間小徑的近道,雖是小路,但走過去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但顧巍堂「左右護法」非要並肩而行,直愣愣擋在路中間,讓後邊來的禹清池很是不滿。
禹清池想著顧巍堂此番去靈蘭殿就是為了問清扶雲舟現在的所屬仙門,待問清後下一步就是名正言順將扶雲舟帶走,所以按理說,她該走到顧巍堂前頭,先去通告柳穆北一聲,跟他打好招呼。
所以,禹清池選擇從顧巍堂兩個弟子身邊擠過去,搶到他們前頭。
卻不想,人剛過去,後頸處突感一涼。原是顧巍堂將她後脖領子拽住。
禹清池努力掙脫:「你做什麼?我已經不是你們口中的妖女,是太極宗正兒八經的弟子,你這是要挑起兩派爭端嗎?」
「妖女,你這是要去靈蘭殿吧。」顧巍堂非但沒鬆手,反而更拽緊了一些,「去跟柳穆北串通好,沆瀣一氣護著扶雲舟那個逆徒嗎?」
「什麼逆徒,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禹清池用力將自己的後脖領子解救出來,回過身沖顧巍堂道:「顧門主,這是太極宗的地盤。你跟著沈硯白來興師問罪在先,又對已經洗刷了冤情的太極宗弟子動手動腳在後,這樣妥當嗎?」
「本門主可不想聽你那些油腔滑調的託詞,這次讓你躲了過去。可是,扶雲舟是我門弟子,我收拾不了你。」顧巍堂微微屈身,將臉湊近禹清池些許,
壓低聲音道:「還收拾不了他嗎?」
禹清池萬萬沒想到堂堂一門之主,竟可恥到這個地步,對著一個被自己逐出師門的小小弟子喊打喊殺,趕盡殺絕的。
她咬牙道:「你濫用職權,上樑不正下樑歪,就算扶雲舟是你門中弟子,可他師父是空明真人,恐怕這背宗棄師之名還輪不到顧門主往他頭上扣吧。」
顧巍堂眉頭微皺,神色也變得不大好看。誰都知道八卦嶺內部權責分配比較奇怪,旁的門都是一門之主獨攬大權,就算是沈硯白這種上面有個聖尊師祖的,都能在門中說一不二。唯獨八卦嶺的門主,也就是他,事事都要看其他長老的意思,明面上他是門主,實則大權分落,若真讓空明真人知道他要把扶雲舟弄死,空明絕對不會答應。
「你這妖女。」顧巍堂咬牙切齒道:「也不掂量掂量你的身份,不過是抱上了聖尊大腿,竟然敢對我這麼說話。」
說話間,顧巍堂的手便抬起來,就在要重重落在禹清池臉上時,小徑盡頭傳來一聲:「住手!」
禹清池和顧巍堂同時望過去,柳穆北正著一件寬鬆陰陽袍逆光而站,他臉色蒼白如紙,行走時宛若浮魂,能看出受傷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