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蜿蜒,柏檀在醫院躺在病床上的時候,舍友問他怎麼回事,也許猜到他是自殺,但也許沒有,誰能想到平時好脾氣笑眯眯的柏檀會想不開自殺呢?
舍友見他的病房只有同學和導員光臨,疑惑問了句,「你的女朋友怎麼沒來?」
柏檀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無機質的天花板,笑了笑,「她不知道,我不讓她擔心。」
她怎麼知道呢?
舍友憂心忡忡,「你和你女朋友異地,還是注意點吧。」
柏檀嗯了一聲,臉上關於這個話題興致缺缺。只是拿出手機,打開屏保看著倪嘉怡的笑臉,他在想,謊言要是被戳穿需要幾秒呢?
肥皂水吹出來的泡泡只需要五到三秒湮滅成泡沫,如果倪嘉怡真的來學校來看他,那謊言被戳穿的速度可能只是一瞬間,握在他手裡可以得到的全將灰飛煙滅,空空如也。
可倪嘉怡不會來看他,也永遠不知道自己撒了一個謊。
柏檀其實很想見到倪嘉怡,很想見到嘉嘉。
但是他不敢,他不敢見到倪嘉怡厭惡的眼神,不敢想像倪嘉怡罵他噁心。
但嘉嘉,你為什麼要在我失眠的時候進入我的夢中,為什麼要對我那麼溫柔。
柏檀以為自己可以藏的好好的,但根本做不到。
出差是在隔壁的棕市,明天就要離開。
柏檀指腹輕輕擦過倪嘉怡的紅唇,摩挲,三秒之後,他將手指放進自己的唇中濕潤的觸感,他舔舐著,眼睫垂下顫抖,眼神如黏膩的絲狀物緊盯著倪嘉怡。
幻想在和她接吻。
手指被拉出銀絲,柏檀輕笑,他喉間的乾渴卻並未得到疏解,喉間滾動渴望更多,反而越發灼熱,連帶著手腕上的舊傷也跟著發燙。
燙的他理智全無,身處地獄。
他卑劣,他下流,他應該受到譴責,也許要被絞殺。
柏檀神經質咳了咳。
他看見倪嘉怡翻身的時候,被子滑落,腳順勢露出來。
倪嘉怡很白,整個人像是牛乳做的。
她的腳也很漂亮。
腳踝線條流暢優美,腳背上清晰可見的靜脈紋理纖細,月光給鍍了一層冷白色條的溫柔。
柏檀盯著倪嘉怡的腳背。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風了,涼風吹進來屋內,樹影搖曳似乎也在遠處傳來,由遠及近,月光也越發像是沉默的銀河將他裹挾。
柏檀脖頸的青筋凸起,下頜緊繃,他還是遵循自己的反應,欺身低頭舔舐著她弧線優美的腳背。
他似乎熟練。
畢竟已經在夢裡做過無數次。
第66章
倪嘉怡第二天起床第一時間查看出租屋,發現並沒有柏檀的身影,柏檀床上被子也被整齊疊好,好像昨天的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窗外的陽光很好,照進出租屋。
她抬手揉眉心卻感受到一陣異樣。
倪嘉怡蹙眉定睛一看,發現左手腕上多了一個根紅繩。
很樸素的紅繩,但編得很精細,中間還有一隻粉雕玉琢的金兔。
倪嘉怡想到昨天柏檀說的去寺廟為她祈福。
她下床,在桌邊發現了一張紙條。
「乖仔,哥哥走了,紅繩是哥哥去淨水寺為你求的,希望你可以事事順心,高考順利。」
字跡是她熟悉的字跡,倪嘉怡將拾起那張紙條拿起,細細撫摸。
最終,她將紙條隨手夾在自己的書里。
柏檀的匆匆回歸猶如曇花一現,唯一留下的光華在倪嘉怡的手腕上時刻彰顯著他的存在。
倪嘉怡在高三百日誓師作為優秀學生代表宣誓的時候,紅繩跟著抬起,尾端的小墜碰到她的肌膚。
倪嘉怡在學校備受矚目,作為年級第一,但實際表現卻不像柏檀那樣耀眼,因此,倪嘉怡在學校也頗為刻苦,早上五點起,晚上一點睡,每天神采奕奕,從未在課堂上鬆懈過自己,會總結自己的錯題,也會分享自己的學習經驗,毫不吝嗇指教同學,刻苦到所有人都說,年紀第一是她毫無爭議,也該是她。
米莎找過倪嘉怡。
她很溫柔看向倪嘉怡,算是一種臨時談話,「嘉嘉,老師希望你不要有很大的壓力。你哥那一屆也就出了他那麼一個厲害的。」
此言非虛,五中綜合實力本來就不太好,這兩屆也都是表現的很正常,柏檀那一次就像是短暫的流行閃耀。
倪嘉怡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沒有回答米莎。
米莎摸著她的手,「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年級第一,保持**就很好了,老師也很為你驕傲。」
倪嘉怡掀唇,「莎姐,我……」她想解釋,但不知道怎麼和米莎說自己心裡的煩惱,最後將話還是憋回肚子,「我知道了。」
「你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我隨時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