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檀微臉著下巴,神情冷冽又嚴肅,莊嚴又鄭重。
倪嘉怡顫慄著感受略顯粗糙的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寸寸從纖細白皙脖頸往後,最終停在泛著粉的耳垂。
耳垂只有孤單的耳洞,什麼裝飾也沒有。
他笑眯眯且耐心將耳釘扣好。
柏檀嗓音低沉,宛如一條纏綿陰濕的蝮蛇趴在耳後。
冰冷粘稠的固執讓倪嘉檀頭皮發麻,噴灑的呼吸水汽變冷,慢慢往下墜。
他說。
「乖仔,耳釘是一對的,我們也是一對。」
倪嘉怡拂開他的手,想要將耳釘取下,但卻被柏檀制止。
她對上了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不知道怎麼的,又是無力又是害怕。
***
「不是已經結束了嗎?你親我幹什麼?!我們不可能是一對,我和你再說一萬遍還是一樣的結果,我們結束了。」
倪嘉怡在屋內和柏檀說著話,那對耳釘她一直想要取下,卻被柏檀扣著,始終拿不下來。
就這樣強勢,應證他的存在。
柏檀輕笑,「我們結束什麼關係?情人還是炮友?」
柏檀讓倪嘉怡二選一,逼著她承認她和他之前過去的身份,每一個詞都曖昧羞恥,倪嘉怡被他像蛇一樣的眼神注視著,下意識退縮,她越來越覺得自己當時就不應該鬼迷心竅,不應該回應柏檀的那個吻,事情越來越失控。
「什麼都不是!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情了!你這樣看我幹嘛?」
「乖仔,你真的很任性。」
柏檀凝眸審視著她。
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是什麼意思,但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
他掀唇,「你看著我,難道不會想到我和你上床的模樣嗎?你怎麼能冠冕堂皇說著我們只是兄妹關係。」
「不會。」
倪嘉怡氣得眼淚掉下來,她就算腦子裡是會出現他們上床的模樣,也會說不會。
她啞然於柏檀還在執迷不悟,想到他之前的話都在騙她,咬唇別開臉,「我懶得和你說,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
她的票訂得早,也沒有和柏檀說過。
「你走了,那我呢?」
柏檀心越來越沉,他上前抓著倪嘉怡的腰,低頭扣著她吻下去。
倪嘉怡拍打他,推搡他,卻又無濟於事。
倪嘉怡熾熱地眼淚糾纏在這個劇烈的吻裡面,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在鼻腔縈繞,倪嘉怡的掙扎止於血腥味的蔓延。
她咬了柏檀一口。
但柏檀卻仍未結束,直到二人都筋疲力盡,氣喘吁吁。
倪嘉怡想都沒想,給了他一巴掌,「啪——」,響在屋內,她崩潰,「你放過我,柏檀,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嗎?」
「那你告訴我,我怎麼可能,可能和我愛的人熟視無睹,怎麼能裝作我不愛你的模樣?」
柏檀輕輕擦擦嘴角的血,他看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倪嘉怡,步步緊逼,悲戚低沉追問,「如果趙董莞不沒發現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會和我分開?」
柏檀一字一句說著,陰鬱又絕望,眼底地高光盡失,「又或者,你本來就只給我一個短暫的暑假。」
倪嘉怡抬眸,和柏檀對視。
她被柏檀說中了心思。
她什麼都沒說,卻什麼都說了,淚水盈盈看著他,然後吸鼻子,小聲喊他「哥哥」,然後上前主動親吻他,一隻手環住他的腰肢,另外一隻手也向下,抓著他的皮帶。
柏檀冷靜看向倪嘉怡落淚,任由她的動作。
直到,那一聲「咔噠」響起。
柏檀出聲,冷淡阻止她繼續的架勢,「別動了。」
倪嘉怡沒停下來。
「你打算和我睡了這一次然後就跑是嗎?」
倪嘉怡的手頓住,柏檀將皮帶奪回來,再一次扣好,他瞥見,倪嘉怡的指尖都在發白,他彎腰低頭給她擦眼淚,指腹划過她的臉頰。
「你是笨蛋嗎?」
又輕又帶著冷意。
他的眼眸全是失望,還夾雜一點點的小火苗。
在搖曳,在掙扎。
「倪嘉怡,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是。」
她點頭。
「嚓——」
火苗熄滅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