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著臉吩咐:「退朝。」
太子下朝後要跟著皇帝去學習處置奏本等政務,此刻雖然預感不妙,還是躬身垂手跟在皇帝身後,隨時生恐他提問,也隨時生恐他責打,每每緊張得不能自已——這樣的日子還不知道要過多少天,父汗才能賓天,真是過得絕望極了。
皇帝到了後殿處政的地方,沒有進門,背手問太子:「拔烈,你當太子多少年了?」
叱羅拔烈算了算答道:「兒臣當太子已經十年了。」
皇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又說:「今日朝堂上奏對,朕真是失望極了。」
太子頓時恐懼起來,不知道那句話又不洽皇帝的意思,一口一口乾咽著唾沫,好一會兒才說:「兒子知錯,請……請父汗責罰……」
皇帝冷笑著搖搖頭:「責罰?打你一頓,就能把豬腦子打聰明麼?」
雖然幾乎日日挨罵,三天兩頭挨打,但是猛地聽到父親這樣的評價,太子還是心頭「咯噔」一響,慢慢感覺冰渣子淋頭一樣,寒意自上而下,從頭頂到脊背,再到四肢百骸,俱是涼的。
恰又聽皇帝冷淡一聲:「今日不要你學看奏摺了。回東宮去吧。」
叱羅拔烈只覺得周身冷得都麻木了,好久才低聲說:「是。兒臣……遵旨。」
他一步懶似一步,到了平城宮外,才對自己親信的一名侍宦道:「我危乎殆哉……想辦法告訴皇后……」
又仰望著天空長長一嘆,低聲說:「李耶若生子之時,只怕就是我成為廢太子之時了。」
而皇帝獨自一人坐在宮室里,捧著一本奏摺一直在發呆。那個名字,宮裡無人敢提,已經很多年了。
他說他「愛恨已經淡了」,但是今天這個名字從李耶若嘴裡說出來,心臟還是絞痛的,恨還是那麼多,而其下掩著的,是愛也還是那麼多。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呢?記憶掩埋著,可永遠都在,背叛是真的,她的狠心和惡毒也是真的,沒有誰是善意的。
他都明白,所以,連同他自己,誰都不能原諒!
不覺天已經黑了,皇帝兩餐未肯進食,他的近侍宦官已經急透了。這會兒小心翼翼來問:「大汗,吃點東西吧?」
皇帝擺擺手,冷冷地一聲不吱。
侍宦猶不死心,陪著笑說:「李夫人今兒哭了,幾次來請大汗過去。」
皇帝冷哼一聲,終於開口道:「今晚去皇后那兒。」
侍宦心想:肯說話,肯去誰那兒就好——皇后雖不受寵,到底還是皇后,老夫老妻這麼多年,總能勸得過來。
他應了一聲,趕緊吩咐其他人傳話的傳話,伺候的伺候。
皇后正在梳妝,還沒插戴好,就聽見皇帝來了。她不曾承寵已經很久了,還有些激動,急忙從妝奩里匆匆拿了一枝鳳釵斜戴在髻上,顧不得再照一眼鏡子便到外頭迎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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