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確實涼快些,有樹蔭遮蔽,鬱鬱蔥蔥,便是瞧著一眼的綠,都覺得心曠神怡。
戚魚和季時歡本就歡脫,進了山更是撒歡兒般玩鬧起來,時不時就要揪點雜草咬著,還要摘點野果子嘗嘗,酸的齜牙咧嘴,好一陣流口水,像是癲病的野狗……
季時玉立刻偏頭呸呸兩聲,怎麼能把弟妹想成狗?
「嘴裡進蟲了?」戚山州冷不丁捧起他的臉看,掌心的觸感,怎能用好字來形容!
細嫩的皮肉貼著粗糙的手掌,季時玉沒覺得疼,倒像是被碰著痒痒肉一樣,忍不住蹭蹭他手心,咧嘴笑起來。
「好癢呀。」
小哥兒嬌媚的聲音盪在耳畔,盪的戚山州三魂丟了七魄,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不僅沒收回手,反而托住他的臉,拇指輕輕摩挲著,「是你肉皮太嫩了。」
季時玉瞬間彎起眉眼:「你說的好嚇人啊!」
他想,如果是戚山州說要「放一桶血」給他嘗嘗,他可能不會覺得反感。
兩人並肩走著,季時玉時不時就要蹲著刨挖草藥,都是些常見的,就算不拿去賣,留著熬水喝也能強身健體。
戚山州一手抓著竹簍,一手牽著他,還幫他盯著周圍,生怕有潛藏的危險。
眼看著走到一條三岔路口,前面的魚哥兒和小歡兒都在等著他們,顯然是要等他們決策往哪條路走。
戚山州:「走左邊,清淨。」
右邊和中間小路通向山田,好些人家中午都會在田裡看著,防止那些鳥獸來吃食,他們如果從那邊走,少不得又要聽到什麼閒話。
左邊的山路曲徑通幽,兩側都是小腿高的草叢,頭頂高枝樹幹把艷陽遮擋的嚴嚴實實,蔭蔽的地方很是涼爽。
季時玉沒來過這邊,不管採摘草藥還是刨挖野菜,他都去熟悉且人多的地方,就算遇到什麼麻煩,至少能有人搭把手。
眼下他們所在的小路,倒是只能聽到蟲鳥叫聲。
「從這邊下去能到另一處河邊,那邊平時不會有人過去,有石壁做遮擋,很清靜。」戚山州在山裡竄來竄去打獵,自然知道哪裡安靜,哪裡熱鬧。
他的背簍還是空的,就把季時玉的摞到一起,背著兩個背簍率先往前走,小路不算陡峭,兩個小傢伙倒是也不需要攙扶,只是時不時拿著木棍敲打草叢,生怕再竄出條蛇來。
他們剛落到石壁上方,猛地就聽到些奇怪的動靜。
戚山州和季時玉對視一眼,齊刷刷捂住了兩個小傢伙的耳朵,非禮勿聽……
而且那聲音,總覺得有點熟悉。
第30章 融入
碰見這樣的事, 他們自然不能繼續在這裡討清淨,為避免驚動下面那對野鴛鴦,他們就只能小心翼翼離開。
直到走回岔路口, 季時玉臉上的紅暈都沒消散,偏偏他還是和戚山州同時聽到的……
「我們去那上面歇會。」戚山州指著小坡上面的幾棵大樹說道, 剛好能在樹蔭下乘涼。
樹蔭下涼快,四人閒坐著就把野菜和草藥簡單清理一番,回去也就省時間了。
戚山州還從其它樹上摘了很大的葉子, 給他他們扇著風, 意圖把那些想要靠近的蚊蟲也給驅散開。
只是季時玉最招蚊子,還最矯情, 饒是戚山州扇來扇去, 可還是有蚊子對著他咬了好幾口,隔著粗布麻衣都癢的厲害。
「我明明戴著——我的香囊不見了, 怪不得它們都開始咬我了!」季時玉哭喪著臉對著手腕和小腿就是一通撓,偏偏越撓越癢,急的他都快哭出來了。
他從小就肉皮嫩,招蚊蟲,家裡每到夏季都會去醫館藥鋪配些驅蚊蟲的草藥, 做成香囊掛在身上, 倒是真有用。
季時玉自己也會翻看醫書進行配置調整,沒想到今天居然丟了一枚。
「別撓別撓!」戚山州見他這樣不免心疼, 將他往身側帶帶,用長滿粗繭的手在他手腕和小腿上來回搓著,眨眼的功夫皮肉就紅透了。
但上面綴著的幾個蚊子包,還是癢。
季時玉扁扁嘴:「我們回去吧。」
戚山州立刻站起身,把背簍一背, 再伸手去牽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儼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季時歡不由得在心裡嘆氣,三哥以後怕是要被養的更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