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行。」
程榮田神情嚴肅,端的一副鐵面無情,他冷聲道:「我家都讓搜個明白,你還要阻攔?你的耀祖最好是在溫書,否則……」
他說著就帶著戚山州和幾個兒子搜了起來,其他村民則是在外面等著。
程榮田本身就是讀書人,也最是看重村里讀書的人家,可這楊童生,卻是他最厭惡的!
到底有私心,程榮田就偏要先去楊耀祖的屋裡搜。
楊母一看瞬間就急了,她大喊道:「里正!我兒真的在溫書!你們這樣進去會打擾他!要是害我兒子考不中咋辦!里正!里正……」
而在這一聲聲的「里正」中,程榮田利利索索推向楊耀祖的屋門,出乎意料地是並沒有推開,像是有人在裡面刻意阻擋著。
越是這般,就越是有鬼。
此時就算誰都不說,也知曉這東西必然就在楊耀祖的屋裡!
「開門!如果再不開門,我就要撞——」
「砰——」
不等程榮田說完話,他就察覺到自己被人拽了一把,緊接著面前原本還「固若金湯」的屋門,就被戚山州一腳踹開,回彈在牆壁上,變得搖搖欲墜。
他可懶得和這些人講道理。
與此同時,還有兩道人影被彈飛了。
門打開的瞬間,在門口的人就聞到了從屋裡傳出來的肉腸香。
定睛一瞧,摔倒的兩人手裡還各握著一截灌肉腸!
「嗬!真沒想到居然是楊家!」
「真是造孽了,就這樣的還考什麼試啊?傳出去名聲都臭了,不是要把人笑死?」
「這一家子男盜女娼——你打我幹啥?」
「咋光找到肉腸啊?雞呢?那玩意貴的厲害,我聽說州小子家好多母雞呢!」
母雞能下蛋,是村里最受喜愛的,家家戶戶有本事的都得養上三五隻,像戚山州和季家一氣兒養十隻雞的有歸有,但真不多。
而且,楊家可是就養著一兩隻,如果有多出來的,就一目了然了。
事實就擺在眼前,也容不得楊家人再辯解。
戚山州直接大步上前拽著楊耀祖的後領子把他拎起來,看著對方吃痛的模樣,直接甩了一巴掌上去,他淡聲詢問:「我家的東西好吃嗎?」
「州、戚大哥,我、這不是我做的,都是我爹偷的,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是他偷的!」
「我的兒!戚山州你個沒爹娘的!你敢打我兒子!他可是童生!以後是要做官老爺的!」楊母見他動手,急的大喊大叫起來,恨不得衝上前抓花戚山州的臉。
但她不敢。
於是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楊耀祖又被甩了一個耳光。
戚山州冷笑:「你再多說一句,我把他右手打折!」
「你個殺——」
「娘你閉嘴!」楊耀祖被打怕了,聽著他娘又要開罵,他趕緊揚聲斥責,聲音暴怒,面色猙獰,全然沒有平日裡的溫和儒雅。
這才是他的本色。
估計是都沒想到楊耀祖會這樣,連外面的說話聲都沒了,靜靜聽著動靜,想看看里正準備如何解決這事。
只是程榮田卻看向了戚山州,「州小子,這到底是你家裡的事,你且說說,想如何處理?」
「我要楊耀祖的右手。」戚山州撩起眼皮,他語氣輕緩,像是隨口一說那般,可說出口的話卻是連程榮田都被嚇到了。
要手臂?還是右手?!
且不說楊耀祖是童生,今秋有場考試,便是尋常人家,也沒人敢直接以手臂抵債的!
一時間人人都被嚇到,都沒想到戚山州會這樣心狠手辣!
「偷東西偷到我家裡去,若是不給點教訓,怕是以後人人都要去我家裡打秋風,我要楊耀祖的右手,否則你們一家三口就都等著吃牢飯。」戚山州嗤笑一聲,那股混不吝的勁兒便再次顯現。
「州小子,這是是我們做的不對,但我們也是有苦衷的,眼看著耀祖就要參考,家裡卻拿不出銀子給他使,他爹也是鬼迷心竅才做出這樣的事!這樣我們把肉腸和雞都還你,這事就這麼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