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都不讓他省心,戚山州頭疼的厲害。
眼下剛出酒樓,且還熱著,自然是得找地方歇會,今日本就是要出來玩的,吃頓飯便回去,終究是有些可惜。
他將馬車停到不起眼的地方,也坐進馬車裡。
「你別生氣。」戚山州率先破冰,「方才是我情緒激動,可你捫心自問,若我有這樣的事瞞著你,你會不會如我一般生氣?我並非要和你爭論對錯,只是氣你瞞我。」
季時玉原本板起的臉色略有些緩和,這道理他自然也明白,戚山州因此生氣他能理解,可那樣冷淡對他,他不喜歡。
戚山州見狀繼續說道:「我不該冷著臉不說話,眼下知道錯了,少爺大人有大量,原諒我?」
「知道了,我也不好,瞞著你本來就是我不對,但我可不是因為你生氣才生氣的,我比你大度的。」季時玉扁扁嘴,還有些委屈地控訴著他。
「我知道,所以少爺不跟我計較,我歡喜的很。」戚山州笑說,「不管從前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眼下我們才是最重要的。」
「嗯!」
戚魚瑟縮在馬車角落,看他們三言兩語就解開誤會,忍不住長舒一口氣,剛才就該這樣呀,害他心驚膽戰的。
這回用不著他繼續傳話了,戚山州重新詢問季時玉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我帶你看看我從前的家吧?」
當初家中被陷害後,家產瞬間被那些「蝗蟲」撕咬,幸好爹娘保存了一些,變賣後賠付給其他商戶,剩餘的那些則是被他們留用。
之前的家宅,自然也成了別人家的,只是季時玉還是很想讓他看看,自己曾經住過的地方。
家宅離集市不遠,有兩條街之隔,很好阻隔了平日裡的熱鬧喧囂。
那條街上,幾乎都是商戶們的宅院,他們走到季家宅院前,門口的石獅子還在,但大門緊閉著,他們進不去,就只能憑藉季時玉的描述想像裡面的場景。
季家是二進宅院,前院是小廝婢女們住的地方,方便他們伺候和接待,後院才是家裡人住的,家裡人口不多,這樣的宅院足夠他們生活。
「可惜,現在這處宅院已經成了崔家的。」季時玉輕聲說著,看向宅院的眼神格外幽怨。
「崔家?」戚山州狐疑,「那他還說那種冠冕堂皇的話?」
季時玉抬眸與他對視,「崔家蛇鼠一窩,根本不是外界傳言那般慈善,當初圍剿我家的正是崔家主謀,可惜察覺的太晚,對了,你還記得張春雨嗎?」
戚山州點頭,瞬間就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和他在一起的就是崔智明?」
「沒錯,他上次找到家裡來,跟我說給我五十兩,讓我不再出現在崔智明跟前,然後被我打出去了。」季時玉淡淡說著,可若是細聽就能聽出他話里的驕傲。
他,季時玉,很能打的。
戚山州失笑:「這便是你瞞我的另一件事了?什麼時候,我竟一點都沒發覺?」
「我有心瞞你,你如何知曉?」說起這事,季時玉便得意起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我給他揍的爹娘都不認識!還給我五十兩,拿我當叫花子打發呢?」
「那你要多少?」看著他靈動的神色,戚山州沒忍住笑起來。
季時玉單眉輕挑,「我跟他要二百兩,他拿不出來,最近都沒再來煩我了。」
戚山州若有所思道:「那崔智明今日來,便值得深思了,他會不知曉張春雨被打一事嗎?可他不僅沒對你發難,還這樣上趕著?」
「誰要管他如何想?」季時玉冷哼一聲,「我只盼崔家早日家破人亡,也該讓他嘗嘗我們曾經的痛。」
「你可有證據?」
「什麼?」
「崔家迫害你家的證據,可有?」
目前沒有。
想到這裡季時玉不免又有些惱火,透徹的眼眸輕輕瞪他一眼,「眼下確實沒有,可事情既然是崔家做的,必然有跡可循,我便不信他們能一直不露馬腳。」
「說得非常有道理,我也會留意的。」戚山州說,到底在縣令身邊做事,總能接觸到一些內情,保不齊就能從縣令那裡聽說什麼消息。
「那辛苦你。」季時玉瞬間變臉,漂亮的臉蛋恨不得笑成一朵花,他偷偷勾了勾戚山州手指,「好熱呀,我們可以回家了!」
「不多看看?」戚山州看了一眼季家宅院。
季時玉微微搖頭:「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