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發現了麼?世上怎麼會有那麼假的人!」
「可不是?他彎著眼睛笑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慄,怕不是在拿別人當傻子!」
「是如此,我每每瞧見他都不得不敷衍著,最煩見他,還不能撕破臉。」
「先前你和他有婚約我們自然是不好說什麼,又礙於崔家在鎮上的地位不能笑臉相迎,當真是累得慌!」
季時玉愣愣的看著他們,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聽到這樣的話,他一直以為連他們都覺得崔家是大善人。
「我如今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找補般說著。
「那又如何,你既然都覺得不對勁了,那崔家定然是做過什麼,且我們本就不喜崔智明那副惺惺作態的虛假模樣。」
「頂著那樣一張臉,背地裡還不知要如何陰狠,人都是越缺什麼越顯擺什麼,瞧旁人給他們夸的,必然是他們缺少的!」
季時玉頓時笑了起來,「謝謝,我還以為連你們都被騙到了。」
姜橙子拍著胸脯笑,「誰能哄騙我們?否則你以為我們這些年家裡為何都不曾與崔家做生意?自然是因為家裡早就察覺到不妥。」
「這是好事,否則只怕來日崔家出事還要連累你們。」季時玉笑說。
他倒是沒說「早知今日」這般話,畢竟事情已然發生,再多說其他也是枉然,何況如今幡然醒悟,定然也能找到對付崔家的方法。
約莫是前世吧,家裡被打了猝不及防,如今倒是一切都來得及。
「不過,既然要施粥,那我們也來幫忙如何?」姜橙子靈動的眼睛轉了又轉,「或著你不做了,我們接上,總不能太平鎮的好名聲都讓他一家占了去!」
「這話說得不錯,難得你也能講出這樣的話來。」如藍笑著打趣他。
姜橙子雙手環抱,斜眼瞅他,「我可是心中有丘壑,內里有山河,豈能爾等通通知曉?」
季時玉三人對視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倒是沒說錯,只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便帶著趣意。
三人閒聊著時辰倒是過去的也快。
臨近傍晚時,戚山州如常帶著他們到了「識玉」,鋪子裡倒是沒什麼人,那些小乞丐也都在鋪子裡盤算今日所得。
許是因為他們身上穿著繡有「識玉」的衣裳,每個人看著也乾淨乖巧,再加上那些要香膏薔薇水的客人也都富裕,偶爾倒是會多賞他們幾枚銅板。
放到一起倒是也就有看頭了。
季時玉看著年前一小撮銅板,面上有些嫌棄,「給我做什麼?賞錢自己拿著吃飯,之後等你們賺到銀錢,我可就不會再管飯了。」
「謝謝東家!」小疤臉率先道謝,趕緊將這些銅板都攏到他們跟前。
如今季東家管他們吃穿住,收得的銅板就能攢著,等之後發了月錢,就不用再讓東家為他們操心了!
「該回家了。」戚山州走近說著。
「這就好。」季時玉眼睛一亮,立刻起身就要收拾,像往常那樣叮囑阿喜和丁卯一番,就牽著戚魚和小歡兒走了。
小夥計們有些艷羨的看著他們,東家對他們都這麼好,對弟弟妹妹肯定更好。
到鋪子前,戚山州才知曉季時玉又買了馬車,還租賃了兩位車夫。
到家時,花生已然將家裡一切都打點妥當,飯菜都做好了。
吃著飯,季時玉突然想起件事來,「先前答應要幫趙二看活計,有眉目了嗎?」
這兩日暴雪剛停,卻像是耽誤許久似的。
這事若是拒絕了,倒是好說,奈何已經同意了,若是沒個說法,那真是不好看。
戚山州點頭,「確實有幫他問,只是也得看他願意不願意做,一會吃過飯我去他那看看。」
「那我跟你去,上次楊小草摔倒那事後來也不知怎麼樣了,我阿娘說有身孕還是好少出門,她不過就是想出去透口氣,誰知竟發生那樣的事。」季時玉說著還有些後怕。
這事若是發生在他身上,他必然得狠狠甩那些人幾個耳光,還要把她們送進牢里去!
「嗯,娘說的沒錯。」戚山州默默肯定著,若是季時玉有身孕,他也會讓對方在家裡養著。
不過,想這事實在是庸人自擾,他根本就沒——
不對。
戚山州突然停下筷子,他生病那兩日似乎都沒注意這些……
視線不由自主落到季時玉肚子上,他輕咳一聲問道:「你最近可有覺得身體不舒服?想吐?」
「我好著呢,說起想吐,之前是有一次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