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已經沒事了,而且他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屬於我們家的東西我也全都拿回來了,皆大歡喜。」季時玉輕聲寬慰著,只要家裡人都還好,就好。
李秀荷拍著他的手連連點頭,「你說的對,只是以後和家裡有關的事你都該跟我們說一聲,爹娘不能看你獨自操勞卻坐享其成。」
「我明白,我都記下了。」季時玉笑說。
「你今日累著了,娘就不打擾你了,你們也儘早休息吧。」李秀荷說。
季時玉點頭,突然想到什麼說道:「原先的宅院已經收拾好了,爹娘隨時都能搬進去,我想著在村里始終不方便,不如就趁小樹百日之前搬回鎮上。」
李秀荷想了想道:「那我和你大哥一家商量一下,若是搬回鎮上,你嫂子娘那邊也得想辦法。」
「好。」
戚山州將她送走,屋內就只剩他們兩個人。
戚山州扶著他坐回暖炕,今日的事恐怕你們自己都得許久才能忘記。
「感覺今晚會睡個好覺。」季時玉輕聲說著,眉眼間儘是靈動和溫柔,「畢竟我盼今日盼了許久,你呢?」
「我?」戚山州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季時玉雙手捧住他的臉,對上他的眼睛,輕聲說著,「你都看到了吧,我藏在袖口的紙。」
戚山州詭異的沉默起來。
看到那張紙只是意外,他原以為上面會寫一些再普通不過的東西,起初剛打開那張紙時他也是這麼想的,可上面的內容越看越心驚。
他才猛然意識到,或許對方和他是一樣的。
那些滔天的恨意也許就來自前世無法消弭的怨念里。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戚山州有些疑惑,他似乎並沒有露出任何馬腳來。
「從我寫那張紙,開始只是覺得巧合,直到你開始接觸賭坊,我就確定了。」季時玉有些感慨,「崔智明縱然狠毒,但他卻是有眼力的,你竟然能在他之前先接洽賭坊東家,這本身就很奇怪。」
「原來是這樣,還是你更敏銳。」戚山州笑著攬著他的腰。
季時玉當然知道戚山州要報復也是正常的,可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才會將報復的心思不斷放大。
就算不用賭坊,他們手裡的證據也能將崔智明繩之以法,但戚山州還是故意拿下了賭坊,就是在給崔智明臉色看,也是在嘲笑他,敗給了他看不起的鄉野村夫。
此時再面對面,總有一種歷經千帆的滄桑,他們從前各有各的苦,如今往後才是真的要好起來了。
「這些事終於能翻篇了。」季時玉眼底攢著眼淚,唇角卻是上揚的。
「嗯。」戚山州輕應一聲。
兩人算是將話說開,從前那些記憶倒是能如玩笑話說出來。
戚山州的事再好說不過,不過就是張春雨和崔智明勾搭在一起,而後聯手將他害死,便宜了那對姦夫淫夫。
可在季時玉這裡看,崔智明到底也沒有和張春雨在一起,畢竟即便是和他成婚,崔智明一直都是花街柳巷的常客,都能把人帶到家裡來的畜生,怎麼可能真對張春雨有感情。
如今看來更是如此。
「他很會裝模作樣,人前便表現出一副樂善好施的樣子來,人後就對我拳打腳踢,我自然是不會由著他欺負的!他打我,我就也拿茶杯砸他腦袋,他就更生氣了,他生氣的樣子很醜,我很討厭別人發脾氣……你怎麼了?」
季時玉正要和他講述崔智明生氣時的醜陋模樣,不經意的對視,就瞧見戚山州紅了眼眶。
這麼健碩結實的漢子莫名其妙開始擦眼淚,季時玉也跟著紅了眼眶,「你怎麼哭了呢?怎麼呢?」
戚山州隨手抹了把眼淚,捧住季時玉的臉,輕輕幫他擦去眼淚。
他們對著哭的樣子很蠢。
「怎麼呢?」季時玉茫然看著他。
小哥兒眉眼精緻,那雙透亮的眼睛看向他時永遠都帶著光芒,他不卑不亢,有勇有謀,重情重義。
「我只是有些……心疼你。」戚山州皺了皺眉,眼圈再次濕潤起來。
明明是這麼好的人,怎麼就沒有被好好對待。
第96章 來日
崔家一夕之間消失不見, 鎮上百姓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但縣令讓衙役將告示張貼出來後,所有人更加震驚了, 這得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然都給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