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宵和喜哥兒恭恭敬敬,道了謝,身姿板正兒的坐好。
夫夫二人是被帶到了御書房內,聖上身著常服,姿態華貴中透著絲肆意,眉眼具是風流,瞧著沒比周宵大多少,端的是風流倜儻。
「許久未見你爹了,他可好?」聖上喝了口身旁的太監奉上的茶水,輕聲但又不失威儀道。
周宵聞言先是一愣,轉而想到,聖上說的應是自家小爹,顧筠,溫聲道:「家父一切都好,勞聖上惦念。」
聖上笑了笑,看了眼有些侷促的喜哥兒,轉身吩咐總管太監道:「時候也不早了,帶他們下去休息吧,明兒一早兒,還有場硬仗要打呢。」
總管太監福了福身,應聲道:「諾。」
領著喜哥兒他們出了御書房,喜哥兒才輕輕鬆了口氣,在聖上面前,實在是壓力忒大了些,連那般好的茶水,都沒怎麼品出味道來。
等總管太監領他們到了就寢的屋子,出去後,喜哥兒才真的放鬆了下來,屋裡熏著檀香,夫夫二人躺在錦被裡,睡意全無。
「阿宵,明兒一定會順利的,對嗎?」喜哥兒側身,衝著周宵輕聲低語道。
周宵把他抱進懷裡,聲音溫柔堅定,「會的,籌謀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明日。」
喜哥兒聞著熟悉的氣味,心漸漸定了下來,「我都想團團和圓圓了,也不知他們如今怎麼樣了?」
周宵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有小爹他們看著,定是好好的,等明日為父申冤,那些人惡有惡報,咱們便回去。」
喜哥兒輕輕點了點頭,不知不覺在周宵懷裡睡了過去,屋外風聲凜冽,明日不知會不會下雨。
笠日一早兒,剛要退朝,門外邊傳來一陣敲鼓聲,咚咚咚的聲音似是敲在了人的心裡,已生華髮的首輔,不知為何,心裡竟有些惴惴不安。
啟朝律法,告御狀,要先打二十大板,好在聖上已吩咐好,周宵未受什麼罪。
總管太監裝模作樣,匆匆跑出去,將早已準備好的狀紙從周宵那裡取來。
聖上拿到狀紙,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首輔,輕聲道:「是何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帶上來。」
周宵和喜哥兒被侍衛帶了上來,跪在地上,燕道一看到周宵的模樣,竟被嚇到臉色蒼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囁喏道:「大……大哥,不…不可能。」
首輔沉聲道:「燕將軍,不可殿前失儀!」
燕道這才回了神,連忙道:「這人與我那犯下不可饒恕之罪的大哥太過相像,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失了殿儀,請聖上贖罪。」
高坐朝堂之上的聖上並未理他,只與周宵道:「你可知你狀告的是何人?當朝大將軍和首輔可不是你等平民隨意構陷的。」
聖上話音剛落,首輔尚能鎮定自若,燕道卻是慌了心神。
只聽周宵娓娓道:「家父燕律一心為啟朝,沙場殺敵,浴血奮戰,只為護啟朝綿延萬載,不受外敵侵害,百姓安居樂業,不想卻遭小人陷害,今草民攜夫郎,只為為家父討回公道。」
燕道不可置信的瞪著周宵:「無恥小兒,信口雌黃,我大哥獨子早已在二十多年前身故,豈容你憑著張臉,冒名頂替?!」
首輔沖聖上沉聲道:「聖上,燕律叛國之罪,由先皇下令判決,此人來路不明,若他所說屬實,便是那罪臣燕律之子,按律,應屠其滿門,連帶當年助他逃生的人,聖上也要嚴查不怠才是。」
聖上點了點頭,「愛卿所言甚是,周宵,你既說你父親喊冤,可有證據。」
周宵道:「請聖上明察,家父副將弓弦因不信家父會通敵叛國,這麼多年,便是冒著日日受人追殺的危險,和一眾叔伯,暗中探查,幸得有獲,請聖上將人帶來,我怕我和夫郎兩人護不住,證物尚在弓弦叔他們手中保管。」
見聖上欲傳喚他們,首輔才顯露了一絲急迫,「聖上,勿聽著黃口小兒胡言亂語,燕律之事,先皇定奪,怎會有錯?!」
聖上輕聲道:「愛卿莫急,我知你和燕將軍定是清白,不過此人既然說是有證據,且讓他拿來,若是污造,朕定不饒恕他們!」
首輔沉浮數年,這時還有什麼不懂的,盯著聖上道:「聖上是真的長大了啊!」
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少年,如今是真的成長為了一代帝王,怪他,太過輕敵,「有您這般的夫君護著,旻哥兒真是萬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