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就著周宵的手咬了一小口,把肉夾饃弄了個皮外傷的圓圓尚不知人心險惡,自小不缺東西吃,自是也不怎的護食,乖乖的點了點頭。
孰料,自家爹爹一口下去,半個肉夾饃就沒了,圓圓頓時嘴巴癟了起來,眼淚在眼裡打轉,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顧筠剛巧把鍋里的五個餅子夾出來,見狀用力拍了一把周宵大腦袋:「有你這般當爹的?圓圓,咱不要你爹吃過的這餅子了,小爺爺重新給你做一個,好不好?」
圓圓含著淚點了點頭,「爹爹壞,以後圓圓再不給你吃了。」
喜哥兒吃完一個肉夾饃,幸災樂禍的看了眼周宵,讓你饞,惹到小傢伙了吧。
周宵無奈,連忙哄道:「圓圓,爹爹也不是故意的,你看,爹爹的嘴巴大,咬下去,就是會這般,等你到了爹爹這個歲數,說不得,一口便能吃下一個餅子。」
圓圓馬上不記得委屈了,睜大了眼睛道:「圓圓也會像爹爹這般厲害嗎?」
在小孩子眼裡,能像大人一般,是頂頂厲害的事情。
周宵重重的點了點頭:「你會比爹爹厲害。」
圓圓破涕為笑,推了推周宵還拿著肉夾饃,杵在他嘴邊的大手,「爹爹,你吃,小爺爺給我做新的。」
一旁餵團團吃肉夾饃的周銘訝然不已,還能這般哄,還記得周宵小時候,他也這般哄過小周宵手裡的東西,這傢伙記仇的緊,好幾日沒怎的搭理他,果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顧筠把餅子全夾好,把燉著的排骨湯舀了出來,一家人吃了個美美的午食,喜哥兒吃了兩個半的餅子,剩下的半個,讓周宵收拾了。
臨近年節,竟又下了場大雪,年三十,周宵帶著團團和圓圓貼春聯,去年貼的春聯,經過一年的風吹雨打,早已褪了色。
用鏟子把舊春聯鏟掉,因著還下著雪,周宵怕鬧著要出來跟著一起貼春聯的倆崽子凍著,手起鏟落,緊著把春聯以最快的速度給貼了上去。
無奈雪下的太大,回去灶房的時候,團團和圓圓的兔毛帽子上,覆了一節小拇指厚的雪。
喜哥兒邊給他們撣雪,邊說道:「讓你們別跟著,非得跟,冷不冷?」
團團和圓圓咧著一嘴小奶牙,被喜哥兒撣的直笑,「小爹,一點兒也不冷。」
周宵自己個兒拿著布巾把雪撣掉,「這雪許是得下到大年初一了。」
喜哥兒把團團和圓圓身上的雪撣乾淨,給他們仨盛了碗熱蜂蜜水,聞言道:「瑞雪兆豐年,多下好。」
「小爹他們也不知能幹能趕的回來做年夜飯。」周宵一飲而盡,開口道。
喜哥兒想了想道:「我們先做著,等小爹他們回來,也能省些時候。」
今兒顧筠和周銘得了信兒,去鎮上瞧趙伊諾去了,「要我說,白叔還是厲害,那麼大把年紀了,還能讓趙叔麼給他生個老來子。」周宵感嘆不已。
許是這把年歲還懷了孩子,趙伊諾抹不開面兒,直到孩子生了下來,才讓白翎告知了親朋好友,今兒一早兒,顧筠和周銘駕著馬車去鎮上的時候,還沒從突然多了個大侄子的震驚中緩過來呢。
喜哥兒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咱村里也有,我還記得呢,十年前,我一出了五服的親戚,當時許是都四五十了,比白叔還大上一些呢,生了個兒子來,他孫子都比他小兒子大,老兩口上了年歲,他們兒子像爹一樣把他弟弟拉扯大的。」
周宵失笑:「白叔他們倒還不止於此。」
喜哥兒看了周宵一眼,道:「反正若是讓我這把年紀再生,定是不成的。」
雖說村裡有些人家,婆婆和兒媳婦一塊兒懷上生孩子的,喜哥兒還是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夫夫二人說話間,把年夜飯要做的飯菜收拾了出來,清洗乾淨,該切塊兒的切塊兒,該切片兒的切片兒,剛準備燒火,顧筠他們就回來了。
「爹,趙叔麼怎麼樣?孩子咋樣?」
顧筠把手洗乾淨,接過做年夜飯的活兒,「還成,就是還有些虛弱,那孩子模樣,全隨了你白叔了,你們白爺爺說,跟你們白叔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白叔長得英俊瀟灑,隨白叔挺好的。」喜哥兒笑道。
「等年後走親戚,就能見著了,小傢伙很可愛。」
喜哥兒點了點頭,幫著一起,把年夜飯要吃的米飯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