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翻窗逃出去?
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中閃過,偏殿外幾步之遠處便響起了趙晛火急火燎的聲音。
「孤有急事求見父皇,還請內監幫忙通傳。」
重喜臉色發白,下意識往偏殿瞄了一眼,又極快地收回了目光:「陛下已就寢……請殿下,明、明日再來。」
趙晛捕捉到了重喜細微的表情動作,皺著眉也看向了偏殿。
趙瞿這偏殿不常用,平日沐浴更衣都是在正殿裡,可如今偏殿裡燭火通明,光影搖曳間,趙晛似乎隱約在門窗上看到了一道纖細的黑影。
偏殿裡有女人?
第41章 四十一個女主任由擺布
趙晛下意識地走近了偏殿,還未向前兩步,便被宿衛擋住。
宿衛一手按在了腰間劍鞘上,沉聲道:「殿下留步。」
見宿衛這般反應,趙晛腳步一頓,越發確信偏殿內藏著什麼貓膩。
便在片刻之前,他得了太后口信,道是有人瞧見呂昭儀帶著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太監去了立政殿,而後久久未出。
趙晛不難猜出呂昭儀的心思,無非是想費盡心思誕下龍嗣,以此動搖他橙家根基。
他原本有些不屑,父皇向來不近女色,更是這些年未曾踏入後宮,呂昭儀此舉無疑是自取其辱。
但轉念一想,趙晛忽然記起了自己的母親。
誰知道呂昭儀為達目的會耍些什麼手段?
橙家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趙晛,萬一呂昭儀今夜承了寵,又恰好有了身孕誕下皇子,那朝堂上的局勢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趙晛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收到信便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只可惜雖然皇宮中四處布滿了太后的眼線,這立政殿左右卻宛如鐵牆一般,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直到上個內監張韜被杖斃後,太后再無法得知立政殿內的絲毫動靜。
趙晛不確定趙瞿跟呂昭儀已經進行到了哪一步,自是心急如焚,此時見那偏殿中火燭通明,又似有女子身影,心底頓時涼了半截。
這是已經寵幸過呂昭儀了?還是寵幸前的洗洗涮涮?
趙晛越想越慌,冷著臉抬手推開宿衛,上前兩步便跪在了偏殿外:「父皇,兒臣有急事要奏!」
他驟然拔高了嗓音,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響,卻遲遲等不來殿內的回應,呼吸不由沉重了幾分。
「父皇,兒臣求見!」
趙晛又揚聲重複一遍,殿內仍是沒有回聲。
他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想:難不成是呂昭儀給父皇下了藥,父皇如今已是神志不清,任由擺布了?
趙晛再等不及,也顧不上禮數和規矩,猛地起身推向偏殿大門。那殿門劇烈地晃動了一瞬,又很快彈了回來,顯然是有人從殿內拴上了殿門。
宿衛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去阻攔趙晛,但趙晛像是發了瘋似的,抬腳便往殿門上踹去,他用了十成的力氣,只一腳就踹得殿門木屑橫飛,搖搖欲墜。
謝昭昭哪想到趙晛會踹門硬闖。
平日裡趙晛慫的一批,趙瞿說一他就不敢說二,這般唯唯諾諾的性子竟敢做成如此僭越冒犯的舉止,實在讓人意想不到。
殿內毫無
遮擋物,若想在短短一瞬間跳窗逃跑也不太現實,這湯池藥浴水色又太淺,她便是憋氣沉水下去,一旦趙晛靠近水池就會發現她的存在。
但也總比直接被發現來得強。
謝昭昭深吸一口氣,正要抱著趙瞿的腰沉下湯池中,頸後倏而多了一隻骨節明晰的手掌。
伴隨著「哐當」一聲巨響,趙晛闖進了偏殿之中。
他還未站穩腳,面前不遠處的湯池中便傳來一道冷冽沙啞的嗓音:「放肆——」
趙晛呆愣地望著眼前一幕。
趙瞿赤身沐在湯池中,懷裡偎著一個華容婀娜的纖弱身影,她似是羞極了,輕顫著埋在他胸膛前不願抬首。
他便也縱容著她,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後頸,漆黑的眸漫不經心垂視著她紅透的耳尖。
趙瞿隨手勾了一縷她鬢邊的濕發,繞指把玩著:「看夠了嗎?」
趙晛:「……」
他闖進偏殿前,腦子閃過很多種可能性:或許是呂昭儀給父皇下了藥意圖不軌,或許是呂昭儀身邊長相清秀的小太監魅惑了父皇,或許重喜和宿衛已被北人收買聯手暗害父皇。
獨獨沒想過,殿內兩人是你情我願。
與橙梓、呂昭儀那般,趙晛很早之前就懷疑過趙瞿的性取向。
他幾年前就開了葷,這種男女之事便是越來越上癮,趙晛不信趙瞿觸碰過後還能清心寡欲這麼多年。
除非趙瞿根本不喜歡女人。
此事於趙晛而言是天大的喜事,畢竟趙瞿就是寵幸再多的男人,男人也不會懷孕。
這同樣意味著,無人可以撼動趙晛儲君的地位。
但此時此刻趙晛看到的畫面,抨碎了他所有的篤定與從容。
後知後覺的恐懼爬上心頭,趙晛慌忙低下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父皇恕罪,兒臣本有急事要稟,見父皇遲遲未應,以為父皇在殿內昏厥,情急之下才會破門而入……」
趙瞿乜了他一眼:「你到底有什麼急事,能急得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