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此時已經退熱,吃不吃湯藥都是無礙,但她並未拒絕任羨之的好意,點頭應下,轉身離開了立政殿。
直到她背影消失不見,任羨之這才溫聲道:「陛下,她走了,可以睜眼了。」
趙瞿緩緩睜開了眼。
他一雙黑眸望著床幃的頂端,不知到底在看什麼,神情不掩疲乏,卻更多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悶。
趙瞿很早之前就想殺了謝昭昭。
從他察覺到觸碰她可以減輕痛苦的那一日開始,他便想過將她脖子擰斷。
可到了今日,他卻也不能將她如何,甚至一衝動給自己掐暈了過去,險些活活憋死。
殺又殺不得,留在身邊還覺得煩心。
趙瞿竟是拿謝昭昭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趙瞿不說話,任羨之便斟酌著開了口:「陛下對太子妃似乎很不一樣,但凡與太子妃相關的事,您總是非常上心。」
「她的生死與朕緊緊相連,朕上心些不應該嗎?」
趙瞿抬手抵在雙目上,輕闔著眼,嗓音又低又悶。
他像是在說服任羨之,又好像在說服自己。
謝昭昭跟別的女人沒什麼不一樣,她的特殊只在於她對他有利用價值。
倘若有一日她不再有用,他便會毫不留情將她置於死地。
任羨之卻搖頭:「微臣所見,陛下並不完全是因為那一層羈絆,才對太子妃這樣上心。」
趙瞿哼了聲:「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想說朕喜歡她?」
他語氣略有些譏誚,似是不屑。
謝昭昭進宮到現在,滿打滿算不過是一個月,他根本不了解謝昭昭,謝昭昭也完全不了解他。
他允許她放肆,允許她的親近,只是因為靠近她可以止痛。
剝去這層利益關係,他們之間再無牽扯,更不可能有什麼可笑的男女之情。
情情愛愛只會讓人變得愚昧無知,頭腦發昏,趙瞿才不需要這種累贅的東西。
任羨之見他如此篤定,不由失笑:「微臣斗膽問陛下幾個問題,不知陛下方才為何掐太子妃的脖子?」
「掐她又如何?朕還想扭斷趙晛的脖子。」趙瞿輕嗤一聲,低垂的眼睫顫了顫,「誰叫她欺騙朕,明明答應了朕不再喜歡趙晛,卻還謹記著趙晛的生辰。朕最討厭言而無信的人,連朕都做到了不殺呂昭儀,她怎麼就做不到自己答應的事?」
若非是謝昭昭再三央求,那呂昭儀如今早就該身首異處。
他強忍著厭惡為她遮掩偏殿藥浴之事,她不知感激便罷了,竟還特意跑來追問他趙晛生辰,這不是上趕著找死?
「好,就當如此。」任羨之繼續問,「那陛下方才明明醒了,為何不願睜眼?」
趙瞿想也不想,懨懨道:「朕不想看見她。」
「一睜眼就想殺了她,不如不看她,看見便覺得心煩。」
任羨之彎了彎唇,視線落在牆壁一側懸掛的山水圖上:「既然不想見太子妃,陛下為何將她親手所作的字畫掛在寢殿中?」
趙瞿沉默了一瞬,眉梢壓了壓:「你繞來繞去,還不是想說朕喜歡她?不過是一幅畫而已,朕過會便拿去燒了。」
任羨之聽著他不耐煩的語氣,好像在趙瞿臉上看到了「自欺欺人」四個大字,輕嘆了聲氣,卻不再追問下去。
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總歸是趙瞿的私事。
趙瞿猛地坐起身,陰惻惻盯著任羨之問:「你不信朕?」
「朕現在不喜歡她,往後也不會喜歡她。朕對她好,不過是看她可憐便隨手施捨給她,朕可以給她,自然亦可以收回。」
說到最後,他已是有些咬牙切齒:「你等著瞧,朕往後再不會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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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晛比謝昭昭還早一步到大吉殿。
他將自己在千秋殿偏殿的行囊全搬回了大吉殿,見謝昭昭不在殿內,尋來了霧面和啞光問:「太子妃去哪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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