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
成婚那日我便想問殿下一個問題。」謝昭昭緩緩抬眸看向他,嗓聲極低,「殿下娶我是真心愛慕我,還是為了給我表姐治病?」
趙晛被問得一愣。
謝昭昭這個問題跨度太大,明明方才兩人還在談論圓房的事情,下一秒卻突兀地提起了薛蔓。
從她嫁入東宮後至今已有一個月左右,謝昭昭在此期間從未對他割肉放血一事表現出任何的不情願,更不曾質問過他為何要這樣做,又或是為什麼要選定她來做藥引子。
她不問,他便也刻意將此事忽略了過去,仿佛只要如此,趙晛便可以忘卻自己娶她的初衷滿是利用和算計,再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只偶爾看到謝昭昭滿手的傷痕,趙晛心底才會浮動出一絲憐惜和愧疚感。但開弓沒有回頭箭,他不願自己心軟耽擱了薛蔓治病,後來索性就不再親自割肉放血。
直到此時此刻謝昭昭突然將此事問出口,像是猛地撕開了他道德和尊嚴的遮羞布,令他臉色微微臊紅,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崇尚儒道,以仁愛、禮義為立身之本,將君子之風刻進骨血,世人皆道當今太子淵渟岳峙,玉潔松貞。
而這樣的他,卻對一個弱女子機關算盡,不惜以名節和姻緣為束縛,畫地為牢將她囚.禁。
趙晛幾乎不敢對視她的眼睛。
他垂下首,似是想用長久的沉默將此事糊弄過去,但謝昭昭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他不說話,她便極有耐性地等待著。
殿內空氣似是變得焦灼而窒息。
趙晛繃緊了麵皮,半晌從唇齒間吐出一聲嘆息:「阿昭,我如今是真心喜歡你。」
當真是一句避重就輕的回答。
謝昭昭卻不揭穿他的齷齪,她適當沉默了一瞬,低聲道:「可是殿下,你也同樣真心喜歡我表姐。」
趙晛僵了僵。
「殿下在我心中是明月高山般的存在,我自知配不上殿下,卻還是抵不住仰慕殿下的心意嫁入了東宮。我不希望殿下因流言蜚語而誤解我,更不想我們在一起是為了向旁人澄清真相,我想要等到殿下純粹的愛。」
謝昭昭嘰里咕嚕說了一大段酸溜溜的情話,雖然沒一句實話卻說得面不改色,直將趙晛聽得一愣一愣。
那明月高山的大高帽子扣在趙晛頭上,他便是此刻有再多的想法和心思,也只能先咽回肚子裡。
趙晛抿著唇,在心裡掙扎了兩下,還是忍不住道:「我自是相信阿昭,但父皇向來肆意慣了,從不將世俗規矩禮法放在眼裡,我怕父皇……」
話還未說完,重喜躬身進了大吉殿。
他身旁帶著一個端著湯藥瓷碗的小太監,站定在兩人面前:「娘娘,這是任太醫給您煎,煎好的退熱藥。」
謝昭昭藉機抽出手,將黏膩的掌心貼在衣裙上擦了兩下,抬手接過小太監遞來的藥碗:「多謝兩位公公。」
她裝模作樣喝了兩口,見重喜還不離開,不由抬眸:「重喜公公,還有旁的事嗎?」
重喜遲疑了一瞬,開口道:「陛下口諭,如今怪疾已愈,著令太子和太子妃,即,即刻收拾行幐離宮。」
謝昭昭:「……」
趙瞿什麼意思?讓她收拾行李滾蛋?
她又怎麼惹到他了,他為什麼在此時讓她和趙晛離宮?
難道就因為她方才借著趙晛生辰打探橙昭儀的事情?
趙瞿的心眼當真是比芝麻粒還小,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一醒過來就急著讓她離開。
謝昭昭心情頗有些複雜,卻還不能表現出來,等送走了重喜,她看向趙晛:「殿下現在可相信我的話了?」
趙晛又忍不住紅了臉。
宮裡那謠言傳的有鼻子有眼,他再一聯想先前趙瞿對謝昭昭的特殊照顧,自然難免誤會。
人一旦先入為主,那些回憶中的細節似乎都被添了層偏見。
可如今看來,他不但誤會了謝昭昭,也同樣了誤會了趙瞿。
想必趙瞿突然叫他們收拾東西離宮,或許是聽聞了那宮中的謠傳,大抵覺得匪夷所思,便選擇了最直接的證明方式。
——只要謝昭昭跟趙晛回了東宮,往後不在皇宮裡侍奉了,謠言自然不攻而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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