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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暗衛離開,趙瞿垂眸盯了一會被濃墨吞噬毀掉的經文。

他看起來十分平靜,面無表情地抬手取來桌上的火燭,兩指夾著宣紙湊近躍動的燭火。灼燒的溫度漸漸貼近指尖,他卻毫無察覺似的,任由那熾熱的痛感肆意蔓延。

火舌舔舐處,經文化作一縷扭動的青煙,在灰燼中消散殆盡,只餘下幾片透著火星的焦黑殘片。

趙瞿隨手捻滅了閃爍的火光,重新取了一支狼毫,一張宣紙,跪伏在地上,一筆一划謄抄起經文。

狼毫蘸飽墨汁,呼吸隨著筆尖的移動而變得綿長而均勻,他心頭莫名升騰起的怒意,似是在這經文方寸之間被化解的無影無蹤。

但沒寫多久,他筆尖倏而一頓,卻是發現自己將經文抄竄了行。

趙瞿微微皺眉,凝視著那處錯誤,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他自小便開始抄寫經文,那些經書他幾乎倒背如流,閉著眼睛也不會寫錯一個字。

為什麼會抄竄行?

趙瞿想不通,便深吸了一口氣,隨手將面前的宣紙揉作一團扔了出去。

他又重新拿起一張宣紙,這次趙瞿攤開了經書,對照著經書上的字跡,凝神貫注寫得格外緩慢。

幾秒過後,趙瞿盯著宣紙上的錯別字,再一次折斷了手中的狼毫筆。

他不信邪似的,再次取來宣紙和狼毫筆,直到身旁被揉搓成團的經文堆成一座小山,趙瞿終於按捺不住憤怒摔飛了硯台。

墨水四濺,迸在他赤著的雙足上。

趙瞿抱起許久未碰過的紅木魚,拿著木槌咚咚咚敲了起來。

可他越敲,心跳越亂,似是將刻意壓抑的情緒一股腦攪了出來。

他又將手裡的木魚砸了出去。

趙瞿目光不知怎麼掃到了掛在牆壁上的山水圖,伸手便將掛畫撕扯了下來,動作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他先是踩了兩腳,又似乎不解氣一般,拿起火燭湊近了山水圖。

兩簇跳躍的火苗映在黑眸中,帶著幾分熾熱與躁動。

他合該燒掉它。

燒掉它就可以證明他從未將她放在過眼裡。

燒掉它就可以證明任羨之是錯的。

可望著那明亮的火焰,趙瞿拿著山水圖的手卻僵在了遠處,再難向前一寸。

殿內又響起砸東西的聲音,時高時低,此起彼伏,嚇得守在殿外的重喜縮了縮腦袋:「陛下,這是……怎麼了?」

宿衛咂嘴:「大抵是犯了相思病。」

重喜一愣:「相思病?什麼相思病?」

宿衛朝著大吉殿的方向望了一眼,卻是不再言語。

-

謝昭昭幾乎一宿沒睡。

她不習慣跟趙晛同榻而眠,更不習慣熄燈睡覺,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睡不著,闔著眼睛便開始胡思亂想。

她忍不住想,為什麼她跟趙瞿在一起能睡著。

謝昭昭睡眠極淺,又從小就不習慣與人同屋睡覺,連她最親近的爹娘

小妹也是如此。

以前她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後來綁定系統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她才知道這都是上輩子做殺手時養成的習慣。

這習慣已經刻入骨血,哪怕失去記憶也無法改變,她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會如此,可趙瞿卻成了她生命中的一個例外。

第一次跟他同眠該是曲水亭那一次。

她來了癸水,煮了些薑絲棗湯暖身,他非要喝,又要她親自喂,等喝完棗湯便倚在她肩上,讓她唱什麼北謠。

一首北謠還未唱完,他已是沉沉睡去。

後半夜的時候,謝昭昭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事後她冥思苦想卻不得其解,只以為她是來了癸水身體不適,或許是因為她喝了些果酒麻痹了神志,又或許是因為她濕氣入體,染了風寒頭腦昏沉才會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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