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趙瞿偏向謝昭昭,換作是其他人在這裡,便衝著趙晛那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此事必定不能善了,恐怕要讓謝昭昭脫層皮才能離開這裡。
如今顯然已是最好的結局,黃文曜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謝昭昭也可以藉此由頭擺脫趙晛,重獲自由。
橙梓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但她卻只覺得惆悵和不舍。
太子妃之位被廢黜,謝昭昭自然要搬出東宮,想必經此一別,她們往後再想見面便是難如登天了。
謝昭昭自是看出橙梓的糾結,她輕拍了兩下橙梓的手:「別胡思亂想,以後我們還會有機會見面。」
兩人說話間,謝彰彰用匕首撕下一塊內襯布料,小心翼翼地裹在她受傷的掌心:「阿姐,你疼不疼?我看雨好像下小了一些,咱們快回去吧?」
謝昭昭正要點頭,面前忽然多了道身影。
趙晛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臉色極為難看,慘白中摻雜了些不自然的青灰,肩背微微向內聳垂著,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氣神,透著一股頹敗的氣息。
他嗓聲很輕:「阿昭,這便是你想要的是嗎?」
這句話問得很不講道理,便如同現下這般局面全是謝昭昭一手造成的,那質問的語調甚至讓橙梓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那殿下想要什麼?」橙梓蹙眉望向他,「黃文曜本就是罪有應得,若非是他心懷鬼胎又怎會落得如今下場,殿下明知道此事不是昭昭的錯,卻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為難昭昭,殿下到底要如何才能滿意?」
「難道殿下逼死昭昭便心滿意足了?倘若今日受屈的人是麗正殿的那位女娘,殿下還會這般咄咄逼人嗎?」
趙晛被問得一怔。
橙梓口中麗正殿的那位女娘便是指薛蔓。
他自以為將薛蔓之事隱瞞得很好,為了保護薛蔓的名聲,除了少數幾人知道薛蔓住在麗正殿養傷外,大部分只知道麗正殿住了一位貴人。
至於這位貴人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外人無從知曉,便只能無端的臆想猜測。
哪想到橙梓早便知道了此事,還在此時拿薛蔓堵他的嘴。
趙晛覺得橙梓頗有些強詞奪理。
薛蔓和謝昭昭完全是南轅北轍的兩種性格,倘若今日被黃文曜欺凌的人是薛蔓,她絕不會做出當場反擊,毫不猶豫便端起弓箭將黃文曜眼睛射瞎的極端行為。
薛蔓更不會讓他陷入左右為難的尷尬境地。
趙晛看到橙梓維護謝昭昭的模樣便覺得刺眼,他並不回答橙梓的問題,反而在眼底顯出一絲譏誚:「橙梓,你這般為她打抱不平,你可知上次她在長公主生辰宴後,如何逼著孤休了你嗎?」
趙晛當然知道這樣背刺謝昭昭是小人行徑,可他就是忍不住將此話脫口而出。明明謝昭昭和橙梓都是他的女人,這兩人卻從未為他爭風吃醋過,反而莫名團結在一處,仿佛他才是夾在兩人之間多餘的人。
他緊盯著橙梓怔愣的神色,莫名在心底生出些痛快的滋味。
只是這暢快並未持續多久,橙梓回過神便挽住了謝昭昭的手,兩眼已是含上淚意:「昭昭,我都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好……」
她曾多次向謝昭昭抱怨過自己對這樁婚事的不滿和無可奈何,但謝昭昭從未回應過她,她便一直以為謝昭昭對此漠不關心。
哪想到謝昭昭其實聽進了心裡,還私下裡悄悄為她爭取過自由。
「太子殿下,你說完了嗎?」謝昭昭抬眸瞥向一臉呆滯的趙晛,「殿下若是對今日定奪不滿,大可以去找陛下理論,何必在此為難我一個被廢黜的庶人?」
說罷,她不等趙晛再說話,大步邁出涼亭。
下了整日的陰雨在此刻收住了勢頭,雖然天氣仍未放晴,但空氣中那股沉悶壓抑之感已悄然散去。
謝昭昭帶著小妹打馬歸去,微微濕潤的冷風吹拂在臉上,她聽到謝彰彰道:「阿姐,你不要傷心,我瞧那二眼公公比太子殿下強上百倍。」
「又胡說八道些什麼,往後不許再這樣叫他了。」謝昭昭擰了一把她的耳朵尖,警告過後又忍不住嘆息道,「可惜不能繼續在此停留了,你還沒有見到銀狐長什麼模樣。」
謝彰彰笑了起來:「有阿姐在,什麼銀狐不銀狐都不重要了。」
等謝昭昭回到營帳,她先讓人燒了些熱水送來。
今日下了大半天的雨,雖然穿著蓑衣卻也難免被淋得有些狼狽。
趙瞿既然廢黜了她的太子妃身份,她自然不能再留在羅浮山繼續冬狩了,趁著黃文曜出事的消息還未傳到黃太尉耳朵里,她得抓緊時間沐浴更衣,而後趁早收拾好東西開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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