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今日作了盛裝打扮,雖起得很早,卻直到晌午才坐上馬車前往白雲山。
待到行至祖祠祭拜過趙瞿,已是傍晚。
她臨走之前忽然想起什麼,走到祖廟台階旁,俯身將石階下的石磚撬了起來。
彼時她曾與趙晛到白雲山祖祠祭祖,按照禮規將他們成婚時喝合卺酒用的葫蘆瓢,以及當夜剪下的頭髮埋進了祖廟台階下,寓意著兩人夫妻一體,永結同心。
如今趙晛想必已是下了地獄,這東西也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謝昭昭取出石磚,卻並未見到當初埋下的卺瓢和頭髮。
那石磚之下空蕩蕩的,顯然已是被人先一步取走了這些東西。
她愣了愣,待緩過神來,便面不改色地將石磚重新按了回去。
因天色已晚,謝昭昭並未當日趕回皇宮,當夜便住在了白雲山山麓下的別苑中。
夜半時分,殿內傳來平穩呼吸,落下的窗牖驟然響起「吱呀」一聲,隨即一道黑影滾落至窗內,悄無聲息行至榻邊。
那頎長的影子被燭火映得極長,覆在衾被之上,沉寂許久,倏而緩緩俯身蹲下。
清癯蒼白的手掌輕輕貼在她腹部,他指間微攏,垂首輕埋在她身前。
臉側堪堪擦過衾被一角,還未貼覆上她,後頸頭皮忽地傳來一陣劇痛。
卻是簪起的黑髮被細指猛地攥住。
「死遁好玩嗎?」謝昭昭手下毫不留情,用力握緊了他一把頭髮,撐著手臂坐起身來,「趙瞿?」
眼前之人似是僵了一下,隨即從唇邊溢出一聲輕笑:「你設局騙朕?」
「騙你又如何?還是你希望我真的懷了趙晛的子嗣?」
謝昭昭迎著殘燭的火光看清了他的臉。
數月未見,趙瞿比原先還消瘦了許多,他微微偏頭,面色病態蒼白,漆眸中顯出幾分冷刻寡淡,幾縷被扯散的烏髮垂落在眉眼間,若隱若現掩著眉心朱紅。
她鬆開指間緊攥的頭髮,手臂勾纏住趙瞿的後頸:「你不也騙了我?」
趙瞿被她帶得身子一斜,身影跌入帷帳之中。
他正要開口解釋,卻被謝昭昭堵住了唇。
其實她什麼都知道。
從那日在立政殿外看到燒焦的屍首時,她便意識到那不是趙瞿,趙瞿眉心有繡花梅的朱痕,掌心有深可見骨的劍傷,腰後還有幼時受刑留下的烙印環形疤痕。
而那屍首上的傷痕卻並不齊全。
既然這屍首並非趙瞿,任羨之為何一口咬定是他?
謝昭昭思來想去,只想到一種可能性。
——此乃趙瞿授意。
任羨之當日雖對她撒了謊,卻也不是一句實話都沒說,趙瞿連著服用了多日的金丹,想必是被折磨得瘦骨嶙嶙,不成人樣。
她甫一醒來時趙瞿尚且不願見她,何況那時候他染上罌粟毒癮,被丹毒侵蝕得只餘下一副千瘡百孔的軀殼。
他不願以這副不堪的樣貌見她,寧可放棄江山和權勢也要詐死離去。
即是如此,謝昭昭又怎麼忍心揭穿他精心布下的騙局。
她耐著性子等他養傷,等他痊癒,他卻如同銷聲匿跡般再不出現。
謝昭昭算了算日子,至今據他詐死離開也有將近兩月,再是戒毒或養傷也綽綽有餘了,她實在等不下去,便想出了假孕引他現身這一計。
她親得很是用力,並未有太多技巧,只是將多日思念都傾注其中,呼吸急促而熾熱。
趙瞿先是一怔,隨即俯首加深了這個吻。
掌腹從她烏黑柔軟的發,摩挲至她的後頸,指腹上的薄繭叩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沉寂的宮殿裡清晰可聞兩人的心跳聲,呼吸聲,唇齒交融的吸吮聲,如同蛛絲般相纏交織。
「趙瞿。」
「嗯。」
「我很想你。」
「朕也是。」
「趙瞿。」
「嗯。」
「我好像愛上你了。」
「朕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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