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十年前,沈令儀已經用超高清相機將傅宴禮記錄下來,那眼睛裡的金色流光也被完美呈現。
也難怪沈伯衡會一眼認出來,這實在是太好辨認了。
眼睛簡直是防偽標識。
再往後,就是傅宴禮嚴選過後的相冊集,那必然是每一張都構圖和諧,動作表情一絲差錯也無——很好,刻板印象又加深了。
不過看著一個小小的(嚴肅版)糰子一點點長大,變成俊美挺拔的少年,確實會令人感慨時光的神奇。
江舒年忍不住想像,他的諾諾長大了會怎樣。
他會健康活潑,像一顆挺拔的小樹苗,依偎在他身邊,吸收陽光雨露,茁壯成長。
江舒年心想,這一世他一定要親眼見到諾諾長大後的模樣。
照片只到十三歲,據沈令儀說,十四歲時傅宴禮已經考取國外名校,留學去了。
看過照片,江舒年投桃報李,也將諾諾的照片跟視頻調出來給沈令儀看,傅世璋也因此湊過來,兩人一張一張看的很是認真,中途沈令儀又險些哭了。
江舒年見狀,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跟沈令儀坦白。
「伯母,我想跟您談談諾諾的身世。」
這件事瞞不住,早晚都要說。
沈令儀一聽,卻沒有立刻應下,而是問:「舒年,不需要勉強的,你的為人我心中清楚,諾諾我也非常喜歡,他是傅家的孩子,但也是你的兒子,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
傅家人的克制與教養都是刻在骨子裡的,也因此才會跟古早虐文的世界格格不入。
江舒年聽到這話,愈發堅定:「伯母,我想告訴您。」
「好。」沈令儀點點頭,「那我們去世璋茶室談,那裡清淨。」
環境清幽,古韻茶香的房間,牆壁上掛著幾幅字跡飄逸的行書,傅世璋親自給他們煮茶,諾諾已經從沈令儀腿上下來,走到字前面仰頭認真看。
「爺爺,這幅字是你寫的嗎?」諾諾指著其中一幅字詢問。
傅世璋驚訝:「你怎麼知道。」
難道是爺孫間的心有靈犀?
「是我猜的。」諾諾露出甜甜笑容,「因為我認識這個傅跟世字,傅字爸爸剛教會我,世字我本來就認識,在車上,沈爺爺也告訴我爺爺叫傅世璋,很喜歡書法。」
三歲多的小崽崽,邏輯思維與記憶力都這樣強,可愛又令人震撼。
傅世璋沒忍住將諾諾抱了起來,他的乖孫,真的好優秀!
「諾諾如果有興趣,以後可以跟著爺爺寫字。」
「好,我非常願意跟爺爺學。」
諾諾喜歡學習新事物。
傅世璋哈哈笑了起來,一瞬間年輕好幾歲。
從兒子身上收到的挫敗感,被小孫子完全補上了。
傅世璋實在激動,竟直接抱著諾諾去了書桌前,拿出文房四寶當場就要教。
沈令儀:「……」
算了,他們倆談。
江舒年也很高興諾諾可以被兩位長輩喜歡,他轉向沈令儀,斟酌開口:「伯母,您知道我四年前意外認識了傅先生,但是事後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諾諾,我之前體檢一直都非常正常,沒有什麼額外的器官,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事,但諾諾確實是我生的。」
前一個月的時候江舒年不知道,休息了幾天養好身體後去經濟公司解約,卻沒想到接到了□□。
經紀人得意洋洋道:「你跑了又能怎樣,那位大人物一個命令,你以後再也接不到戲,也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敢簽你,舒年,你還是太年輕,娛樂圈俊男美女何其多,憑什麼你能出頭呢?那位喜歡你,你可以少走十年彎路,如果你願意服個軟,或許還有機會。」
江舒年自知抗爭不過,心灰意冷,直接解約離開,退出了娛樂圈。
他找了個隱蔽的小城市,離原來的生活遠遠的,租了房子獨自居住,想著做點什麼工作,於是找了網絡上的配音工作,他台詞專門訓練過,又學了配音技巧,所以配點有聲跟廣播劇綽綽有餘,但因為他不能外出工作,怕被人認出,所以不敢接電視劇或電影的邀約,只偶爾能配點邊角料小角色。
第二個月的時候,他隱約有反胃的感覺,但不嚴重,且只持續了幾天,江舒年就沒在意,也沒有去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