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同床共枕
江舒年已經慢慢察覺, 傅宴禮這個男人,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正直可靠。
他很狡猾,很會見縫插針。
畢竟年紀輕輕就坐穩了傅氏總裁的位置, 絕不是心思簡單的人。
但偏偏對於這樣的表白, 他沒有任何反感。
歸根結底是傅家人給他的印象太好了,他們的愛護與接納,讓江舒年不自覺想與他們靠近。
傅宴禮話里的真心與鄭重,江舒年也能夠感覺到。
他承認自己對傅宴禮也有好感,但要不要在一起, 還需要時間去理清。
況且現在秦家還沒有解決。
而傅宴禮也沒有要江舒年立刻接受的意思, 他轉移話題:「舒年,我知道現在問你這個問題有些太早,你可能還不夠信任我, 但我確實想知道, 你心中對於秦家的忌憚,真正原因是什麼?」
傅宴禮知道不該貿然去問,但眉宇間總是籠罩著憂鬱恐懼的江舒年實在太讓他心疼。
他很想與他分擔, 哪怕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
江舒年表情倏然一僵。
原來傅宴禮早就已經看出來了嗎?
他原本就在考慮要不要將真相告知傅宴禮,他傾向是告知。
畢竟秦烺是世界的主角,他們如今又跟秦家正式宣戰,傅宴禮能夠早一步得知真相,就可以做更充足的準備。
傅家連他能生孩子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接受了,更何況是重生呢。
因此江舒年在沙發上坐下來, 雙臂攏著膝蓋, 低著頭,不去看傅宴禮,開口道:「傅先生, 說出來你可能覺得非常荒謬,但我說的句句屬實。這個世界是一本書,一本古早耽美小說,諾諾是主角受,而那個秦烺是主角攻,他會在以後狠狠折磨諾諾,毀了諾諾的高考,讓諾諾出車禍斷腿,被秦烺的追求者用刀子劃傷臉,甚至還會被迫懷上他的孩子,那個時候,諾諾的體重都不到一百斤,瘦的像一縷煙……」
這些事在江舒年這裡永遠都無法釋懷,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都心如刀割。
他捧在手心裡呵護的諾諾,為什麼要經歷這麼殘忍的事情?
江舒年沒有抬頭,自然看不到傅宴禮眼裡的震怒與心疼。
難怪江舒年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怪對秦烺如此忌憚。
傅宴禮的手倏地握緊,幾乎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緒,想現在就將秦烺這個小畜生人道毀滅。
他這些天一直與諾諾做口語練習,聽著小傢伙越來越流利複雜的口語表達,就知道他是個多麼聰明耀眼的孩子。
而且諾諾對他非常親近,一口一個「大爸」地喊,每每都令他心緒動容。
連他聽了諾諾的這些遭遇都憤怒的無以復加,更何況是親自生育了諾諾的江舒年。
他心疼看著江舒年,看著青年身體顫抖的模樣,幾乎是用盡了所有自制力,才忍住沒有伸手將人抱進懷裡。
江舒年也忍著情緒,儘量口吻平靜地說:「我應該算重生,因為在諾諾十歲這一年,我在下班路上出車禍死了,而後以靈魂的狀態,得知了這個世界的真相,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今年重生,或許是冥冥之中,有事物也覺得對諾諾太殘忍,想讓我改寫諾諾的遭遇。」
他怕氛圍太沉重壓抑,讓傅宴禮心情不好,因而換了輕鬆的口吻,「我重生以後,就想著諾諾只靠我自己無法保護,我想找到諾諾另一個父親,也就是你,所以我當機立斷帶諾諾回來這裡,結果我真的很幸運,很快就被你們找到。傅先生,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感恩,感恩你們是諾諾的家人。」
他說完之後,終於覺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抬起頭想看傅宴禮的反應,卻在看到他泛紅的眼睛時怔住。
傅宴禮在憤怒,在心疼,在懊悔,唯獨沒有質疑。
這對江舒年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安慰。
「是我無能。」傅宴禮嗓音微啞,充滿自責,「上一世我沒有找到你們,對嗎?所以你才會遭遇不幸,才讓諾諾沒有依靠。」
隨著話音落下,傅宴禮眼尾滑落一滴眼淚。
江舒年慌了,連忙抽了幾張紙巾朝傅宴禮遞過去,但傅宴禮卻直接握住他的手腕,一把將人拉進了懷裡。
江舒年猝不及防,但在被抱住後卻沒有掙扎,而是安順地趴在傅宴禮身上。
男人的身軀溫熱,心臟跳動頻率稍快,顯示他正處於激盪的情緒中。
這個懷抱沒有任何狎昵,江舒年感知到傅宴禮的情緒,也想讓他儘快平復。
兩人都安靜沒有說話,但江舒年卻越來越尷尬。
說起來有些不合時宜,江舒年臉趴的位置正好在傅宴禮的前胸,鍛鍊良好的肌肉鼓脹又柔軟,觸感還挺好的……
這個胸練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