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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卻清晰:「探花郎,我還是那句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你想從我口中聽到你想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我方顯英只會說我幹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我一律不會認下!」

趙懷書抬眼,目光深沉:「方監衛,我今日來,不是與你閒聊這些的。你應該明白,若是繼續緘口不言,最後的結果,只會讓你白白承受更多痛苦。」

「之前素來聽聞你的大名,都說你溫潤有禮,是個端方公子。」方顯英抬起頭,他直視著趙懷書,忽然低聲笑了起來:「我終於見到你了。」

趙懷書微微皺眉,沒有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方顯英的笑聲漸漸止住,他低下頭,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整理思緒。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帶著一絲疲憊:「探花郎,我第一次聽過你的名字,那是在我在入軍營好幾年後。」

他深吐一口氣,一晚上的審訊著實耗費了他不少心神,雖然他們並未用刑,但是他一直站立還有有些難受。

「有人說,你才情橫溢,溫文爾雅,胸懷天下,是那種天生就註定站在高處的人。有人說你飽讀詩書,品德高潔,有立蒼生之心。還有人說你是太傅的愛徒,深得太傅的真傳。」

「那時我在想,這世上真的會有如此完美的人嗎?今日一見,我倒是信了。」

趙懷書眉心微動,語氣淡然:「我之前是怎樣的人,現在並不重要了。方監衛,我在意的,是你為何直到今日都不願開口?」

方顯英低笑了一聲,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疲憊。

他抬起頭,看向趙懷書:「探花郎我倒想問問你,如今你活成了這樣,你悔嗎?」

趙懷書未作聲,只是看著他。

方顯英緩緩閉上眼睛,許久未曾波動的心緒終於像湖面一樣泛起漣漪。

他的記憶被拉回到多年之前,那是一個陽光熾烈的夏天。

*

他的祖父方廷望,是大康前朝的功臣,少年從軍,憑著一柄長槍立下赫赫戰功。他的名字曾是邊關孩子耳中無數次響起的英雄故事。

那時的方家,是整個郡縣的驕傲。祖父方廷望的事跡被寫入史冊,常被百姓掛在嘴邊。

當他還是孩童時,家族的長輩們時常講述祖父的英雄事跡——他如何在邊疆守衛一城之地,以三百兵馬死守三日,直到援軍趕到。他的劍如何劈開敵軍的軍旗,他的身影如何成為大康軍魂的象徵,甚至一度被譽為「國之砥柱」。

可方廷望的傳奇,不僅在於他的戰功,還在於他的堅守。兩百年前,大康立國,皇帝、女皇大力推行一夫一妻制。那年,他與妻子成婚,便立下誓言,此生唯她一人。

即便後來方廷望屢次受封,加官進爵,朝中不少官員勸他納妾,為家族開枝散葉,他卻始終拒絕,甚至公開聲明:「方家風骨,不能為世俗所敗。」

可英雄總有遲暮時。方廷望終究沒能迎來太平盛世的晚年,他的屍骨長埋在北地冰雪之中。那年,方顯英的祖母尚懷著身孕,得知噩耗,竟悲傷過度,最終母子雙亡。

那年,方顯英的父親不過八歲,年幼的他目睹了母親離世,也承受了父親戰死沙場的打擊。

「祖父戰死後,我方家從此不再是原來的方家。」方顯英喃喃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祖父死後,方家大宅一片混亂。

族中親戚打著「代管」的名義,侵占了家中的大部分田產和財物。他的父親方正,那時不過是個瘦弱的少年,連上門討回祖產的力氣都沒有。

方正他自打娘胎里身體就不太好,咬牙堅持著。他沒有放棄父親留下的那點功績,硬是在衰敗的家業中為自己尋得了一線生機。後來,他遇見心悅之人,同她琴瑟和鳴,將家風傳承下來。方顯英自幼聽父親講祖父的故事,聽他講那段光輝歲月,講祖父如何力挽狂瀾守住邊關。

「你祖父說過,方家的骨氣不能丟。哪怕我們不如從前,也要清清白白做人。」父親常常這樣對方顯英說。

方顯英從小聽著這些故事長大。他的父親總是坐在昏暗的屋檐下,靠著搖椅,啞著嗓子對他說:「你要記住,清白做人,忠誠為先。這是我們方家的風骨,是祖父留給我們的最後一點。」

可這風骨,能換來什麼?

他父親年幼時,目睹了家族由盛轉衰。族中親戚借著「照料」的名義,逐步侵占了家產,將他父親趕出了曾經輝煌的大宅。

從此方家便如墜入深淵,連昔日英雄的姓氏都變得沉重如鐵。到他成婚時,整個方家早已只剩一座空蕩蕩的老宅。他的父親因積年的病痛年紀輕輕便撒手人寰,他的母親,是個溫柔卻倔強的女子,常年操勞以支撐這個破落的家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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