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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宣政殿,天已微微放晴。

昨夜的大雨雖歇,但空氣中仍瀰漫著潮濕的泥土味。

趙懷書看了一眼泄露一絲日光的陰沉天空,微微蹙眉道:「天是要下雨,還是要放晴?」

關寧明了他的意思。

這場堤壩沖毀的背後,絕非簡單的天災,貪腐、失職,一切皆有可能。

內侍台正廳。

「工部與戶部的帳目已送來,」趙懷書親自將帳簿擺在她面前,「這些是與宣州堤壩修建相關的款項。御筆若需梳理,可從這些帳目開始。」

關寧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多謝趙掌印。」

趙懷書隨意翻開一本,指著其中一處:「此為宣州堤壩修建時的工匠名錄,這些是銀兩調撥記錄。」

「關御筆以為,此行該如何?」

「江南世家深耕多年,地方勢力盤根錯節,若從表面入手,恐難以找到真相。」關寧低聲道。

「需在世家有所戒備之前,掌握主動權,否則不利後續行動。」趙懷書沉吟片刻道。

關寧抬頭看著他:「先行一步,勢必危險重重,但若不如此,我們便難以先行下手。」

趙懷書聞言,嘴角微微上揚。

此行調查,不僅是為賑災,更要找到堤壩沖毀的真相。

她心中很清楚,皇帝將她派去,既是對她的歷練,也是對她的測試——孤臣無背景,雖不受世家掣肘,但一旦失敗,便無翻身餘地。

想到這裡,她手中的帳簿被緩緩合上,神色堅定。

*

今日是半年發祿米的日子,恰好雨水稍歇,倉部司的小吏餘九趕緊趕著一車又一車的祿米,邁著步子穿過京城熙攘的街巷,送到各位大人家中。

他走了整整兩條街,終於來到御史台御使孟陸的宅邸。

馬車剛到孟府,孟母陸天巧正好回家,身上是一襲素衣,布衣整潔,雖不見華貴,但眉宇間透著一股肅然,她站在門廊下,目光如炬,掃了一眼米袋後,眉頭立刻緊蹙。

她心中一沉,這些米袋看上去體積有些不對勁,分量似乎超了。

孟母陸天巧,出身普通人家,自幼聰慧,少年時在一家珠寶鋪中學習帳房算術,練就一雙「尺子眼」,對數字、體積、重量敏銳異常。因丈夫早逝,她一手撐起孟家,白日裡在長安城最大的珠寶鋪當帳房,晚上則在昏黃的燈下為家中孩子抄寫帳目維持生計,靠著這份韌勁拉扯孟陸長大。

她平日精於算計生活中的每一個銅錢,因精準無誤的帳房技藝而聞名,鄰裡間都說她的眼睛就是秤桿,凡是過目之物,輕重長短都逃不過她的慧眼。

陸天巧並未立即發作,而是叫老僕取來秤桿,將每一袋米逐一稱量。

稱完後,她用帕子擦了擦手,聲音里多了幾分冷意:「敢問這米為何多了三石?」

餘九一聽,連忙訕笑道:「夫人,哪兒多了?倉部司稱好的,絕無差錯。」

陸天巧冷笑一聲:「我當帳房時,三斗五兩的珠米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差錯,更別說這大袋祿米。三石的重量,我一看就知道多了。」

「這是公家的祿米,多一斗還是少一斗,豈能不明不白?我且問你,這多的三石米是何規矩?」

餘九支吾著答:「這是慣例,從前倉部司就這麼幹,給御史台各位御使的米總會稍稍多些,大家都習慣了。」

陸天巧眉眼凌厲,冷聲問:「那腳錢呢?可曾給你?」

餘九愣住:「腳錢?哪有腳錢啊?倉部司的吏員給御使大人跑腿,從來不用給腳錢。」

陸天巧的臉色愈發難看,手一揮:「這多餘的米我一粒不要,腳錢也不能不給!」

她吩咐家僕從庫房取出銀錢,遞到餘九手中,「你送米是辛苦活,這點錢是你的辛苦錢,收下吧。」

餘九連連擺手:「不敢不敢,這怎麼成……」

陸天巧冷聲道:「做人要分明,該你的拿,不該你的,一分也不能要。」

餘九無奈,只得勉強收下。

他趕著車擔出了孟家,心中卻嘀咕:「這家主母也忒講究,送多了還不樂意,偏偏還要打發我腳錢……」

傍晚時分,孟陸回到家中,剛進門就被母親一聲冷喝叫住:「你站住!」

孟陸愣了愣,見母親面色冷峻,不由地低頭問道:「母親,何事?」

陸天巧手裡提著稱米的帳本,冷聲問:「今日倉部司送來的祿米多了三石,你可知此事?」

孟陸眉頭微皺,回道:「我並未聽說,母親何出此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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