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對,先婚後恨還差不多。
其中緣由太過複雜,莊玉蘭不知道怎麼解釋。
話題在她這裡中斷,空曠的房子裡一片安靜,能清晰地聽見外面水流的聲音。
她垂下眉眼,開口時聲音很輕:「其實我感覺也不是那麼想回去了,反正我活了這麼多年也沒活出個什麼樣,也沒有人會在意我的死活。」
「而且和你們在一起很開心啊,說不定到了那邊還能找到媽媽。」
「我之前剛變成鬼的時候特別後悔,做夢都想活回去。但這幾天我都想清楚了,就算回去我也沒什麼想做的事。」
她這話說完後大家都看著她,被目光圍住,莊玉蘭有些不自在地摸著沙發上蓋的白布。
她是一個普通到平庸的女孩,哪方面都沒什麼天賦,讀書的時候即使拼勁全力也考不上理想的大學,工作之後也是一個小透明,這個世界典型的NPC玩家。
唯一存在的意義可能就是作為分母來襯托那個處處優秀到耀眼的妹妹。
她媽媽還在世的時候也經常說:「都是親姐妹,你為什麼會比不上莊瑜,你還比她多學幾年,為什麼處處都不如她。」
莊玉蘭一開始還會掙扎一下,相信勤能補拙,把莊瑜當作要超越的目標不斷練習。
但後來她發現這就是一個騙局。不是所有的差距都可以靠努力兩個字去彌補的。她就像莊瑜路燈下的一個影子,不斷拙劣地模仿著她的動作,但最終也只是一團模糊的黑影。
但從那之後她又陷入了逃避的深淵,她承認自己的平庸,抱著反正怎麼樣也比不過的心態就此與他們割席,就這樣自我欺騙地活著。
對莊玉蘭來說,現實是一片廢墟,過去和現在都是廢墟,她找不到一個落腳點。所以她在自己的內心裡建構了一個小小世界,在那裡,道路滿是鮮花,每天的生活都充斥著陽光,一切事物以她為中心,感受她的感受。
但這時身邊又會有人告訴她:「莊玉蘭,能不能現實一點,不要
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可是她現在只喜歡待在自己覺得舒服的地方,如果要強迫她面對現實的話,那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既然作為活著的人沒有任何意義,那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呢。
良久,坐在她對面的顧玫開口打破沉默。
「小玉蘭,你看看你手下的布,已經被你摸出褶皺了。」
不知道她為什麼說這個,莊玉蘭的手頓住。隨即就看見顧玫輕輕用手碰了一下白布,卻直接穿了過去。
「你看,在你看來就只是一個不被察覺的動作,對我們這些鬼來說已經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了。」
「現在你說活著有什麼意義?呼吸不是意義嗎,每一次心跳不是意義嗎,你手下布料的褶皺不是意義嗎,不管怎麼說,總比死了有意義多了吧。」
應棠也轉頭看向莊玉蘭:「對啊,而且為什麼一定要有想做的事,小玉蘭,你可以什麼都不做,只是曬曬太陽聞聞草木的味道,甚至可以再感受一下疼痛,這些都是活著就能做的事。」
「你知道嗎?死了之後我們才發現,這些之前我們從來都不屑一顧的簡單事物才是最珍貴的。」
其他女鬼見狀也紛紛開口。
「小玉蘭,之前我活著的時候可忙了,天天加班到深夜。我有一天壓力特別大,突然想出門走走,於是我就請假了。我走到一個公園的時候,看見裡面有人跳廣場舞,有人散步,有人遛狗。我也試著去放鬆了一下,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融入不了他們,甚至覺得這是浪費時間。」
「當時我就在想,所以什麼才是生活本身呢?是無止境的加班還是這樣內心空虛地休息。但我死之後才想明白,活著就是生活本身啊。」
「小玉蘭,姐姐告訴你一個秘密,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可以試試側躺在枕頭上眨眼睛,睫毛刮過枕頭的聲音就像有人在雪地里走路,是不是很有意思?但我已經做不到了。你還可以,所以不管怎麼樣,你要試試。」
「對啊,小玉蘭,我為了買演唱會門票省吃儉用,但還沒看到就死了。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演唱會我都要崩潰了,我現在平等地羨慕每一個活著的人。我們是沒機會了,但是你還可以去看啊。」
說到這裡,她們都站起身,很有默契地舉起手,像舉著酒杯一般:「活著就是最好的,活著萬歲,乾杯!」
在應棠的不斷邀請下,莊玉蘭也站起身伸手和她們碰杯。
看著面前一個個看向她的柔和目光,莊玉蘭突然有種溫暖的感覺,輕聲說了一句謝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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