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想像力過於豐富,睡前時光莊玉蘭自己把自己想得越來越激動,身體也開始燥熱。直到第二天早上這股燥熱都還沒退去。
下床拿溫度計測量了一下,果然發燒了。
生病的一天,她一直窩在家裡,腦子裡還想著昨天的事,那股沉寂了多年的感情在看見尹燁澤的那一刻突然死灰復燃。
小女孩的時期對鄰家哥哥有一些傾慕的感情很正常。
那個時候的莊玉蘭還是一個任性的大小姐,所有人都寵著她,她也喜歡處在人群中心的感覺。
但某段時間開始,朋友們都在說高年級的一個叫尹燁澤的學長,話題重心逐漸落到莊玉蘭以外的人身上。
當時的莊玉蘭莫名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高之感。你們都說他好,我偏偏不喜歡他。這樣才顯得我特別。
直到有一次學校校慶日的活動,大禮堂萬眾矚目舞台上,她看見拉小提琴的尹燁澤。他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從容沉穩,穿著白色襯衫,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舞台的燈光突然點亮,弓弦相觸,四周安靜下來。
在那一瞬間,之前所有關於他的議論從模糊變到清晰重新在耳邊出現,莊玉蘭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呼吸一滯,莫名的情愫暗自涌動。
悸動猶如蝴蝶振翅,發生只在一瞬間,但引起的氣流卻獨自穿越七個季風帶,在莊玉蘭此後的幾年裡掀起驚濤駭浪。
雖然不想承認,但在那一刻莊玉蘭突然覺得隨波逐流也不是一件壞事。
後來身邊的人依然會在面前喋喋不休地說他的事,尹家哥哥又參加西洋棋比賽獲獎了,考試又得了第一名。
之前她會覺得厭煩,但現在她會刻意多停留一刻,想能多聽到一點和他有關的事。
尹燁澤是和他們完全不同的人,在那個時候莊玉蘭就看出來了。所以那段時間是她認為他們唯一可能產生交集的時間。但是她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個地方遇見尹燁澤,這也是她驚喜的原因。
莊玉蘭躺在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窗外照樣是春光明媚。
她不知道是因為回憶加工過還是記憶出了偏差,每次回想起那段時間,莊玉蘭總覺得好像一直是晴天,色調總是明亮,植物自然的氣息悄然瀰漫,陽光穿過碧色的枝葉溢滿整個房間。
她當時獨居不久,缺乏獨自生活的經驗,冰箱裡根本沒放什麼食材,於是她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覓食。
剛出樓道她就看見穿著黑色風衣朝樓道走的尹燁澤,她把邁出樓道的腿收回去,扒著單元門看他。
他的身材很好,肩寬腿長,肩背挺拔,即使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長期鍛鍊的肌肉痕跡。長風衣穿在他身上把周圍簡陋的環境都襯得像秀場一樣。
經常在小區遊蕩的三花貓從一側綠化帶里穿出來,揚起尾巴接近正在走路的尹燁澤。
小貓的尾巴靈活地揚起,眼看就要靠近他的腿。
莊玉蘭嘴角止不住上揚,拿出手機想拍攝下這的一幕。結果剛舉起手機就看見他往一旁移開,不動聲色地躲開小貓的尾巴。
在門口相遇的時候,她沒再像上次那樣不識趣地主動給人打招呼,主動避讓開。
尹燁澤比她高很多,跟她擦身而過時像一個巨大的黑影把她淹沒。
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莊玉蘭悄悄做了一個打招呼的手勢。
後來莊玉蘭也想過,當時她對尹燁澤的喜歡可能類似於追星,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實質的回應,更沒想過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只要知道他存在心裡就很幸福。
第二天又發生了一件讓她措手不及的事,聽說她自己在外面租房住,秦月珍在電話里告訴她要來A市來看她。
最可怕的是在電話接通的那刻,秦月珍人已經在A市了。
極限收拾了幾個小時,莊玉蘭在得知她已經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倉促地把在網上買的一
箱泡麵往外搬,剛好遇上要出門的尹燁澤,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求助,問他能不能先放在他家。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拒絕,於是她只能想著往樓上搬,但才剛走一步就看見秦月珍已經走到了樓梯轉角處。
秦月珍剛上樓就看見她搬著個箱子,第一反應是問她裡面是什麼。
莊玉蘭汗都快出來了,臉泛著紅,她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尹燁澤:「我幫鄰居買的東西。」
尹燁澤垂眼用一個頗為冷淡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對她求助的眼神無動於衷,轉身下樓,只留下一個冷酷的背影。
莊玉蘭只能抱著箱子和秦月珍面面相覷。
這樣細想下來,他們兩個並沒有說過幾句話,甚至沒有見過幾次面。
直到那個時候,莊玉蘭認識都還只是站在人群里被不同人談論著的尹燁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