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沒看出來,倒是莊玉蘭看出那個學妹對他有意思,趁他去拿飲料的時候給那個學妹滔滔不絕地講他。
他站在牆邊聽了一下,講的全是優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那麼多優點。
她說你別看我哥說話不好聽,其實他這個人很重感情,對喜歡的人很好。他讀書的時候可努力了,現在還是我們鎮的榜樣。而且他很講義氣,之前他的朋友被欺負,他直接就打回去了...
季南凌靠在牆邊,手裡拿的冰飲料瓶身開始往下滴水珠,他看著講得一臉認真的莊玉蘭,突然低頭笑了一下。
他想,也就只有莊玉蘭了。只有莊玉蘭能把這個平平無奇的窮小子夸出花來。
罵人的話季南凌倒是脫口而出,但要是讓他安慰人好像突然就說不來話了,只是很認真地看著莊玉蘭:「你不要老是把自己看得那麼輕,你有多好讓我說一晚上都說不完。」
莊玉蘭露出一個明顯不相信的笑,搖搖頭。
季南凌頗為憂心地問她:「我問你,你們結婚之前他做財產公證沒有?」
莊玉蘭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搖搖頭。
「那指定簽什麼婚前協議了。」
莊玉蘭說:「也沒有吧,就走正常的程序。」
這倒是讓季南凌有點想不明白了,剛準備好罵人的話都被壓了回去。
良久他才嘆了口氣:「我的意思是說,你要長點心眼,男的沒一個好東西。特別是像那種有腦子的,算計不死你。」
莊玉蘭問他:「那你呢?」
悶了一口啤酒,他語氣肯定地說:「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第一次看這種連自己都囊括進去的無差別攻擊,莊玉蘭沉默了。
一陣寒風吹過,發出呼呼的響聲,把本就寥落的樹葉吹得四散,莊玉蘭瑟縮著把手裝進大衣的袖子裡。
明知會被罵,她還是試探著小聲冒出一個問題。
「那萬一他愛我呢?」
被莊玉蘭的戀愛腦氣暈,季南凌再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莊玉蘭被嚇得全身一抖。
「愛?莊玉蘭,你是不是腦子出什麼問題了。你爸愛不愛你媽?最後你媽一個人把你拉扯大。我爸愛不愛我媽?兩個人經常在家裡打得鼻青臉腫的。」
「你買房子有一個房產證,畢業有個畢業證,你的愛有什麼證?」
「怎麼,還要別人給你頒發一個情比金堅證?」
被罵完之後舒服多了,莊玉蘭安心地點點頭:「哥,我其實都清楚。怎麼說呢,這段時間我真的想了很多,也難怪你會罵我,因為我自己都覺得我這幾十年過得迷迷糊糊的,一直在逃避現實,所以在媽媽去世之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了。」
「但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今後還有那麼多年,我總要活下去的。」
「我身邊的人,你,尹燁澤,包括莊瑜,我之前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感覺自己跟你們不一樣,好像總是差你們一大截。現在想來,是因為你們都很清楚怎麼為自己而活。現在我也明白了,不要因為過去的陰影就一直逃避。我不一定能做到你們那麼優秀,但至少比糊裡糊塗地活著好很多吧。」
季南凌沉默地看著眼前的莊玉蘭,長相還是原來那個軟綿綿的樣子,蓬鬆帶卷的頭髮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棕色,眼睛圓圓的,因為喝了酒臉頰微微泛著紅,看起來像洋娃娃一樣。
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長大了不少,季南凌頗為欣慰地笑了:「對的,就是這樣,莊玉蘭,昂首挺胸,把背挺直。你不比任何人差,管他什麼尹燁澤,什麼莊瑜,他們過他們的,你也要大大方方地去過你自己生活。」
莊玉蘭點點頭,眼睛亮亮的,非常認真地跟他碰杯:「好的!」
回去的路上,他們站在路燈下分別,季南凌看著那個身影,突然叫了她一聲。
莊玉蘭有些疑惑地轉回頭。
「加油。」
她立馬領會到了季南凌的意思,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來回應他:「加油!」然後一路活力滿滿地小跑到地鐵口。
...
莊玉蘭自己也沒想到,再次見季南凌的時候,她居然已經不是活人了。
她無語地看著季南凌:「你覺得我有什麼膽子殺人。」
季南凌恍然大悟:「對哦,你是誰啊,你是十里八鄉出名的軟柿子。」
一跟他說話就一股火,莊玉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很嚴肅地看著他:「哥,我找你來是很重要的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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