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堪比恐怖片的場景把她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甚至當即產生了一種想逃跑的衝動。
她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慢慢朝她走來。
最後那個人停在她面前,頗為驚奇地打量她。
莊玉蘭迎上她的視線,看見她和自己身上一樣的衣服,也有些驚奇。
於是兩個人都頗為激動地睜大眼睛看著對方,不約而同地同時開口。
「你是?」
「你也是?!」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到同類,莊玉蘭恨不得跟她握個手。顯然,對方的情緒也非常激動,都快抱上來了。
很快,兩隻鬼就這樣聊了起來。在聊天中,莊玉蘭得知她的名字叫姜槿。
至於姜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就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了。
她是因為帶侄子上美術興趣班才認識了季沅,當時她作為家長旁聽了一節課,季沅注意到她之後課下主動找她,說是及時溝通孩子的學習進度,交換了聯繫方式。
從那之後他們就開始在手機上聊天。
姜槿當時正處於人生低谷期,婚姻不順,丈夫失業後脾氣變得陰晴不定,有時還會在醉酒後有家暴的行為。姜槿多次提出離婚都被拒絕。那段時間她和家裡人的關係也很僵,她覺得自己沒有一點依靠。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什麼也沒告訴季沅,但他就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會在她聊天的時候說一些暖心的話,肯定她的價值,並表示隨時願意幫助她。
雖說並不了解他的為人,但當時的姜槿太絕望了,像被浸沒在深水裡,隨便找到一個東西就當作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把什麼話都跟他傾訴。
就在他第一次約她到家裡見面的時候,姜槿當即就答應了。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我們兩個一起在吃飯,他給我倒了一杯紅酒,我接過去喝了一口之後就慢慢失去意識了。再次醒來,就是這樣了。」
當時的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穿了一件花費半個月工資的新衣服,做好了離婚面對新生活的準備,精心打扮後滿心歡喜地去赴一場約會,最後只得到了一杯下了藥的酒和再無生機的軀體。
莊玉蘭聽得皺起眉,想了一會兒,問她:「你能確定是季沅做的?」
搖搖頭,姜槿無奈地看著她:「我也不知道,我白天不敢出門,只能躲在樓道里。晚上我嘗試過跟蹤他,這麼多天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我能確定,我一定是喝了那杯酒之後才出事的。」
說著她突然轉移了話題,問莊玉蘭:「你怎麼在這裡,難道你也是被他下藥了?」
莊玉蘭也不知道自己和季沅有什麼交集,簡單解釋道;「其實我還沒死,我的身體不知道被誰藏在哪裡了,我找不到我的身體就活不過來。」
姜槿同情地看著她,認真分析道:「那他可能也給你下藥了,然後把你的身體藏到其他地方去了。但你知道的,我白天不能出門,所以對他的行蹤也一無所知。」
她說這話的時候莊玉蘭突然發現姜槿居然是直接站在地板上,她頗為驚訝地說:「你和我一樣?」
姜槿不明所以地問她什麼意思。
莊玉蘭帶上手鍊,真真切切地摸到了姜槿的手,簡略地跟姜槿講了一下她們和其他鬼的區別。
說完她拿起姜槿的手仔細看了又看,然後嘗試著把她手上戴著的戒指摘下,果然,在摘下的一瞬間姜槿直接變成了透明的樣子。
一下變成真正的鬼讓姜槿驚奇了好半天,在走廊里激動地飄來飄去。
莊玉蘭仔細觀察了一下她,覺得情況應該和自己差不多:「你也許和我一樣,都沒真正死掉,而是身體處於重度昏迷狀態。」
「你的意思是,他沒有直接把我殺了,而是藏了起來?」
莊玉蘭點點頭:「有這種可能性。」
兩人沉思了片刻,姜槿感覺自己腦子不是很夠用。
但她目前還有一個非常樸素的願望,很認真地轉頭跟莊玉蘭說:「不管了,好複雜,我們先把季沅打一頓。」
莊玉蘭頓時心領神會,轉頭看向面前緊閉的門。
浴室里,季沅正在洗澡。
連續幾天的失眠再加上喝酒讓他感覺到一陣頭痛,在熱水的沖洗下舒服了一點。
但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這個聲音很近,不是來自門口的,而是更像有人在浴室門口敲的。
他面色沉下來,把水關掉,轉頭看過去,發現浴室門口站著一個人影。
他迅速披上一旁的浴巾,在洗手台邊的瓶瓶罐罐里隨意挑了一個握在手裡,朝門口走去。
站在門口,他警惕地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門外的人聞言輕笑一聲,隨即陰森森地開口:「是我啊,你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