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之前只能遙遠地幻想著他似錦的前程,現在的她會開始妄想進入他的前程。
也正是這種妄想,她開始太過糾結,太過執著,並難以抑制地感到難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寧願尹燁澤像以前一樣冷漠,不給她產生這個妄想的機會。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給她這個機會。
悲傷,不解,焦躁,不安這些所有的情緒把她推向瀕臨崩潰的邊緣,看著面前那個似乎永遠冷靜的人,她哽咽著開口。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尹燁澤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聽見這話後輕輕皺眉。
「為什麼要一邊做著為我好的事,但是又從來不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我都已經死心的時候又來招惹,讓我這麼糾結。又是為什麼有那麼多曖昧不明的舉動,但是卻從不給我一個明確的定義。」
「憑什麼我就要遭到你這樣的對待,就因為我喜歡你?就因為我普普通通又謹小慎微,所以誰都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
「還是說,在你看來,莊玉蘭就根本不值得你認真地去對待。」
「如果那天莊玉蘭就這樣死了,你們會有一個人為她傷心嗎?會有人在意她這一生過得開不開心嗎?會有人在意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嗎?不會的,只會在很多年後的一天,跟身邊的人說起她,只留下一句,就是那個普普通通又死得很早的女生。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她就要被你們這樣對待。」
她並不擅長發脾氣,更不擅長在別人面前表露自己,所以剛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可笑,像是一種無理取鬧。
就像之前尹燁澤說的,一個人已經做出了那樣的行為,那再去追問原因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她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把自己的情緒想得太重要了,就算她表達了又怎麼樣,在別人看來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而已。
最悲哀的是,她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流不出眼淚了。
冷靜下來之後,她伸手捂著臉,不想讓尹燁澤看見她這個狼狽的樣子。
但很快,她感覺自己的手被尹燁澤輕輕拿開,現在沒有了遮蔽的東西,她只能抽泣著看向他。
尹燁澤的眼神帶著些難以置信,問她:「你喜歡我?」
以為他在明知故問,莊玉蘭生氣地推了他一把:「裝什麼,你不是看了那封信嗎?」
聽完這句話尹燁澤頓在原地,就這
樣垂眼想了一下,隨後起身推門出去。
快步走到客廳,他把柜子和桌面都翻了個遍,昨天剛收拾好的桌面被他弄得一團糟,最後才在角落看到那封信。
莊玉蘭剛才看見他的反應就覺得不對勁,也起身跟了出去,結果剛出門就可以他的手裡拿著這封信,看樣子是正準備拆開。
見狀她趕緊上前去搶,但是尹燁澤一手攔住她,另一隻手把信舉起來,借著身高優勢對著陽台漏進來的微弱燈光看信。
莊玉蘭快被急死了,但就算跳起來也摸不到那份信。於是她只能像樹懶一樣哭著抓住他的手臂:「求你了,不要看。」
她沒想到居然有人翻出一封情書能忍住不打開看。而且這意味著尹燁澤什麼都沒還說她就把什麼都交代了,她都要崩潰了。
平時的閱讀速度一向很快,但此刻尹燁澤基本上逐字逐句地在看這封信,把信的內容看完兩遍之後,他轉頭看向莊玉蘭。
被他看得很彆扭,莊玉蘭轉身回房間。剛才的事仍讓她覺得很丟人,此刻有些頹喪地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
這時尹燁澤也回了房間,順手把門關上後走到她面前。
他略微俯身,一手撐在旁邊的桌上,很認真地看向面前的人:「莊玉蘭,我是喜歡你的。」
這話太過突然,莊玉蘭有些驚訝地抬眼看他,帶著些不相信。
「我不會跟我不喜歡的人結婚,至少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對你的喜歡是確定的。很抱歉之前沒有讓你知道,但過去的事情已經沒辦法挽回,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確認。」
聽到這個說法,莊玉蘭下意識反駁他:「怎麼可能?你跟我結婚不是因為我給你下藥了嗎?」
「我不是沒喝嗎?」
莊玉蘭說:「那誰知道呢?反正有些男的就是用下半身思考,只要收到暗示就和被下藥了一樣有反應了。」
……
偶爾會被莊玉蘭氣一下,尹燁澤無奈地笑了一聲,很快調整過來,沉聲開口。
「你仔細想想,要是一開始打算去參加宴會,我為什麼會在在那天下午出現在你隔壁。又為什麼會特意穿成那樣。」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再次開口時聲音很低。
「莊玉蘭,我已經喜歡你喜歡得有點不正常了。」
坐在原地,莊玉蘭還是不肯相信他的話,很篤定地開口:「不會的,要是我一直是之前那個莊玉蘭,那麼普通,那麼怯懦,比不上那些優秀的人。就算直接死掉也不會有人在意,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