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鬆了一口氣,人總算是走了。
被謝玄淮這麼一折騰,睡意也全無了,柳凝雪乾脆拿出玉佩學習新術法。
玉佩被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上面還閃著碧瑩瑩的光澤,柳凝雪將玉佩貼在自己的額頭上,不過一瞬,她便倒在了床上。
再次來到空間裡,柳凝雪認真看著飄浮的畫面,複雜一點的謝玄淮都已經學會了,是時候教他一些更加難懂的了。
最後,柳凝雪選定了一個既複雜威力又大的術法,她坐下來認真地鑽研著。
——
城外街道兩邊的商鋪上掛著燃了明火的燈籠,此時也不過戌時,街上卻已空空,只剩燈火搖曳。
就在這時,寂靜的街道上突然炸起一個雷聲,震得近十里的燈籠也跟著搖晃起來。
緊隨而來的,是妖物不男不女的震耳欲聾的叫喊聲,江蕁手中掐著訣,兩指併攏置於身前,被靈力運起的黃符圍繞著她在空中飄飛。
她一雙銳利的眼眸緊盯著眼前足有兩丈高的怪物,它通身都是由不同程度扭曲的人臉堆疊而成,看著可怖至極。
它的頭部被江蕁用符紙炸出了一個窟窿,此時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涌著黑色發臭的液體,這怪物也不知道從哪個部位發出的叫喊聲,它一喊,全身的人臉也跟著尖叫起來,極為刺耳。
江蕁運起符紙擋在自己的身前才屏散那些刺耳的尖叫。
「江師妹!接著!」
混亂中,身後傳來沈如珩急促的喊聲,江蕁回頭看去,正見他執著一把劍向自己丟來。
江蕁忙撤開符紙,一個飛身躍起接住了那把劍,落到沈如珩身旁。
「如何了?」沈如珩問道。
江蕁時刻警惕著,道:「人臉怪的實力不差,想要降服它需要一番力氣。」
沈如珩聽著眉頭微微皺起,今夜江蕁本是受邀前往定國公府參宴的,宴會進行到一半,這隻怪物突然跳出來擾亂了宴會,還傷了好幾個人。
江蕁一見人臉怪就燒符傳信給他,傳完信便立刻追著人臉怪一直纏打到街道上,所幸現在街上無人,否則不知又要死傷多少。
江蕁冷靜的語氣傳至耳邊,道:「師兄,你我配合著降服它,人臉怪詭計多端,務必小心。」
沈如珩點點頭,兩人站在一起,施著同樣步驟的術法,互相配合著對方,再打出一記術法攻擊,人臉怪本被打破了頭部,行動不便,此時腹部又迎來一記重擊,這一擊更是將它擊倒在地。
人臉一直在叫囂不停,刺耳沖天,怪物似乎也被兩人徹底激怒了,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和兩人對峙著。
它揮舞著拳頭首先朝江蕁攻去,江蕁身法靈活,還未觸及她,人就已經飛身離開了。
人臉怪怒喊一聲,身上黑色發臭的液體流了一地,它不停地攻來時,有些濃黑的液體灑出沾到江蕁的衣裙上,被沾染到液體的地方立即被腐蝕出一個洞來。
江蕁面色一變,暗道不好,那人臉怪又朝她攻來了。
沈如珩見她情況不妙,也提著劍上前幫她。
江蕁臉色凝重,道:「師兄,速戰速決!」
沈如珩:「嗯。」
兩人又合計找空隙給人臉怪重重一擊,人臉怪痛喊一聲,被連續幾次重擊,它已無力抵抗,江蕁見狀,動作利落地祭出鎖妖塔,欲將它鎖進塔里。
可就在此時,一陣黑霧突然飄來,耳邊隨即響起急促的鈴鐺聲,這是每家每戶幾乎都會掛的識邪鈴,若非有極其強勁的邪祟之氣,鈴鐺是不會響得這麼刺耳的。
飄來的黑霧還隱約帶著一股屍體腐臭的氣味,熏得人幾欲作嘔,江蕁忙抬手捂住了口鼻,又在周身運起幾道符隔離黑氣。
黑霧蔓延過來,遮擋了兩人的視線,周圍陷入一片短暫的沉寂當中,在看不見時,他們誰都沒有動,江蕁站在原地,時刻警惕注意著四周的動靜,這時,一隻蒼白的手從她背後的黑霧中伸出猛地推了她一把。
速度之快,讓江蕁根本來不及防備,待她回頭看去時,鬼手又消失在黑霧中了。
不過多時,黑霧就已散失,眼前恢復清明,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孩童的惡作劇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江蕁四下打量著,找尋那人臉怪的身影,卻聽沈如珩忽然提醒道:「師妹,在那邊。」
江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見那隻人臉怪在屋頂間跳動,她看著它遠去的路線,秀眉緊緊蹙起,道:「那是……敬王府!」
但那人臉怪已遠去,現在再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沈如珩回過神來,掃了眼她身上破了幾個洞的衣裙,江蕁是從宴會上追出來的,身上橘色的儒裙還未來得及換,原本好看的花紋現在已經被弄破了。
「師妹,先回去換身衣裳吧。」沈如珩嗓音淡淡地提醒她。
江蕁這才留意到自己衣服的破洞,說道:「嗯。」
人臉怪拖著殘缺不全的肢體跳回敬王府里,剛落到後院,身後猛的一道劍氣襲來,直接將毫不設防的它打橫切成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