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雪嘆了聲氣,不解道:「可是她為什麼要殺我啊?」
江蕁道:「有沒有可能不是她想殺你,而是在背後操控她的人想要你死。」
江蕁說著,目光看似不經意落到謝玄淮身上掃了下,謝玄淮握到杯子的手一頓,黢黑的眸子沉沉地望著杯中的茶,冷聲問道:「江小姐說的是何話?」
空氣中暗流涌動,柳凝雪忙插話打斷兩人,道:「若嬋是王府的管家讓人從外招進來的,這位管家就很可疑,找到他說不定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江蕁臉色贊同,道:「世子妃說得對。」
這時,一直沉默的謝玄淮卻道:「那真是不巧了,你們要找的林管家在我成婚完的那天便已離開上京,至今未歸。」
「啊?」柳凝雪微感詫異,道:「還沒回來?既如此,那我們先去佛堂看一看吧,若嬋之前便是在佛堂做灑掃的。」
幾人都無異議,便起身前往佛堂,柳凝雪走在江蕁身邊,她回想了一下自穿進書中以來,自己得罪過什麼人,可想來想去,腦袋都是一片空白。
待過了一會兒,江蕁的腳步忽地停下來,柳凝雪疑惑地抬頭看去,便見江蕁神情凝重地盯著眼前的佛堂。
「江姐姐你怎麼……」柳凝雪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時啞言,整個佛堂陰沉沉的,頂上仿佛籠著一層黑霧,霧中不斷有邪氣飄起。
但奇怪的是,那些邪祟之氣像是被困在一方,憤怒地衝撞著封禁它們的囚籠,卻始終徒勞無功。
「這……」柳凝雪臉色震愕,身體下意識地往江蕁身邊靠了靠。
江蕁皺眉道:「這敬王府的佛堂不對勁。」
自佛堂是王妃生前信佛所建,自敬王敬王妃身亡後,王府變得冷清,後院也極少人來過了,就連謝玄淮也鮮少來。
看到屋頂上的黑霧,謝玄淮並沒有過多驚訝,他面色如常,伸手將佛堂的門推開。
吱呀——
木門大開,正對著門的是一尊被雕刻近乎完美的大佛,它慈悲的容顏微微笑著看著來人,柳凝雪被它看得渾身不適,緊緊抓住江蕁的衣袖。
她不安地咽了下口水,問:「江姐姐,這裡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邪氣?」
江蕁也是一臉的不解,她握緊了手中的劍,今日來敬王府的時候,她擔心還會出現昨日的情況,出門時就多帶了把劍。
走進佛堂,四人默契地分開各自去一個地方搜索,柳凝雪認真端詳牆上的壁畫,不得不說謝玄淮的母親很是用心,佛堂占地廣,高大及頂的青石佛像立在屋子中間,四周的牆壁上還請上京極負盛名的畫師在牆上作畫。
柳凝雪所在這副壁畫上畫的是四大天皇,壁畫上的神像栩栩如生,宛如親臨現場。
柳凝雪往旁邊走幾步,那神像的眼睛就好像跟著她動一樣,本來就因為看到佛堂上的邪氣而高度緊張,此時她更是一陣寒意猛地從腳底竄起。
「世子妃?世子妃,你怎麼了?」
柳凝雪被江蕁的喊聲喊得回過神來,轉頭一看就見她擔憂的臉色,她又問道:「世子妃,你怎麼了?」
柳凝雪神情怔怔的,回她道:「沒……沒什麼。」
柳凝雪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眉間,道:「抱歉,讓江姐姐擔心了。」
這時,佛堂忽然傳來沈如珩一聲喊,「師妹。」
江蕁看向沈如珩,問道:「是發現什麼了嗎?」
沈如珩點頭道:「嗯,你過來看。」
江蕁聞言,便走了過去,柳凝雪也跟著過去看,沈如珩站的那處,是一副神女壁畫,他目光看著牆角,而牆角上被人畫了一個震鬼八卦陣,地上是碎掉的壁畫一角,陣法以血為契,極為兇險,就算找到陣眼破了陣法,也會有可能被反噬,更何況是強破。
看到陣法的第一眼,江蕁想都沒想,就說:「讓我來。」
沈如珩很了解她的性子,江蕁素來不耐煩找什麼陣眼,她道法高深,喜歡強闖,生在萬人敬仰的道法世家,自帶著一股傲氣,他下意識地攔住了她,道:「師妹莫急。」
江蕁便停了下來,一雙澄淨的鳳眸靜靜地望著他,問:「師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嗎?」
沈如珩淡淡道:「找陣眼。」
就在此時,謝玄淮卻道:「何須找?陣眼不就在眼前嗎?」
他抱臂在一旁看著,偶爾懶懶散散地說出幾句話,幾人回頭看他,謝玄淮上前一步,兩指一伸,指間就多了張符。
他低眸認真在手上打著結印手勢,最後一聲「破」,符紙應聲飛出,釘進牆裡,緊接著壁畫上就出現一個巨大的紅色光圈,是那個血法陣的放大版,飛出的符紙正好釘在陣法的正中間,隨即砰一聲巨響,法陣碎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