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用木頭敲擊碗邊,所有人都沉浸在清脆的音樂中,仿佛背景音樂里的鬼哭狼嚎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彈幕也不由得從嘲諷到誇讚祝歸、祝年兩兄弟靠譜。
直到最後一個音落下,「叮」的一聲,碗碎了。
祝歸:「……」
所有人:「……」
與此同時,屏幕上鮮紅的三十分鐘已經數到零,時間到了。所有人的頭頂傳來冰冷的聲音:
「第一關通關失敗,餓鬼即將到來,吞吃戰利品,請所有遊客和新娘做好準備!」
祝歸面色一變,氣得咬牙:「這不公平!這碗、這碗本來就是裂的!」
或者說,這個裂開的碗本來就是考驗。
不等眾人準備,只見祭壇微微顫動,如同地動山搖般緩緩翻轉,祭壇退出後,露出一個黑色的空間,沒有一點光亮,寒氣從裡面溢了出來。
片刻,裡面傳出低沉沙啞的聲音:「我的新娘,他們沒有能力救你出來,你註定是屬於我的。過來,接受我的懲罰。」
所有人這才看清,對面並不是漆黑一片,而是有一個全神穿著黑袍的人坐在裡面,燭光閃爍,只有一張猙獰的面具被映出冰冷的光。
是「餓鬼!」
此時,彈幕和現場的所有人一起吃驚緊張。
「臥槽臥槽,大boss出來了!這聲音,這氣勢,節目組從哪裡找來的人啊,沒露臉就讓人恨不得給他跪下!」
「怎麼一點樣子都不露啊?」
「boss就得是神秘麼,餓鬼要來吃程心諾了,是要先吃手,還是要先吃腳呢?」
「怎麼可能吃腳?吃腳就代表著餓鬼必須再大庭廣眾之下給程心諾脫鞋,就代表著餓鬼還要捧起她的腳腕,就代表著餓鬼還要一點點地露出獠牙……」
「別說了別說了,我的老婆,我願意當這個餓鬼!」
「喂,這是冒險節目,只是意思一下你們想哪裡去了?!」
然而在現場,唐乃剛要邁出一步,祝歸就拉了她一下,面色緊繃有些不情願。旁邊的嘉賓看了,不由得失笑。
「你們兩兄弟就別拉著臉了,咱們就是走個過場。第一關是咱們經驗不足,咱們下次努力就行了。心諾,別怕啊,我們都在後面看著呢。」
祝歸只要咬了一下牙,緩緩放手。
祝年的眉頭也不曾鬆開。
唐乃慢慢地走過去。
「餓鬼」不會突然嚇她,那她就不會感到害怕。但是直覺又讓她想要遠離對方,難道是因為她怕遊戲輸嗎?
她有些晃神地走過去,「餓鬼」的視線從面具後落在她的臉上,對方緩緩站起,向她伸出了一隻手。他的手也是被包裹在手套里的,只露出腕間的一點瓷白,卻比黑色的衣袍更讓人感覺到冰冷。
「過來吧,我的新娘。」
唐乃走到他的面前,微微抬頭看著他。
餓鬼地全身都在黑袍里,那張猙獰的面具似乎是唯一跳出黑色之外的存在,凸出的雙目,咧開的雙唇,露出裡面的獠牙,在燭光下像是活過來一般,微微一靠近就能在人的身上留下血紅的傷口。
對方似乎很滿意她的打量,面具後面發出帶著笑意的氣聲:
「我的新娘,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擅自和外人逃婚。我必須要懲罰你,但鑑於你和我的情分,第一個懲罰你來選,你,想讓我吃掉你哪一部分?」
最後一個字落下,仿佛在他的掌心幻化出深淵,問這個走到面前的獵物,要放棄自己的哪一部分。
唐乃頓了頓,她下意識地回頭,想問大家失去了哪一條手臂會不影響所有人的行動,但是手腕一緊,瞬間被對方拉了過來。唐乃瞪大眼,不由得上前兩步,猛然和那張冰冷的面具靠近,兩人僅有一指之隔。
「你現在是我的新娘,怎麼能看別人呢?告訴我,你想要我吃你哪裡?」
唐乃感覺到了一點壓迫感,她低聲道:「左手。」
對方一頓,似乎在笑,即便是隔著面具唐乃也知道對方在笑,因為「餓鬼」的胸膛發出震動聲,帶著她的身體也微微顫動,對方緩緩抬起她的手,然後低下了頭。
於是在昏暗的燈光下,無論是在場的所有人還是彈幕上的觀眾,都親眼看到餓鬼握著唐乃的手,微微彎下了腰。兜帽罩住了他大半張臉,在昏暗之中,他掀開了面具的一角,露出一點下巴的輪廓。
在搖曳的燭光中,模糊的唇線微微開啟,露出一點牙齒,真的像是要吞噬新娘一般,咬住了唐乃的指尖。
祝歸和祝年面色一變,他們本以為這個「餓鬼」頂多是蓋個戳、或者親一親只是走個過場,沒想到他真的在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