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氣息變了,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然後猛地止住了呼吸。
蕭逐晨轉頭,看到從對面飄飄蕩蕩過來一樣東西,他撈起,發現是一隻鞋。他視線一閃,覺得鞋的樣式有些眼熟。
是府中丫鬟們穿的鞋。
他並非是刻意注意,能想起來還是因為上次在蕭逐星的房間裡,看到散了一地的衣服,還有被踢到牆角的繡鞋。想到鞋的主人,以及露在被褥外的白膩,他的眸光一閃。
難道是府中的丫鬟?不小心闖到了這裡,怕被他責罰所以躲了起來?
蕭逐晨的眉心微松,但在一瞬間,他又想到了什麼,緩緩抬起頭。
視線如同凝聚的冰棱,瞬間穿透層層熱氣。
丫鬟,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養尊處優的手?
他想到自己剛才嗅到的暖香,熟悉是因為他之前在蕭逐星的房間裡嗅到過,陌生是因為被水流浸潤過,改變了一點氣味。他早該想到的,是她。
是白盈穗。
畢竟在朦朧的記憶里,他記得對方有一次趁著他在溫泉修養的時候,躲進了水裡,欲要靠近。
他當時震怒,立刻讓手下將其扔了出去。
然而這一次,對方竟然提前用了這一招。
他剛才沒有發現,定然也是中了對方身上「異香」的結果。
想到這裡,蕭逐晨胸膛的焦躁又再次浮動出來。他緩緩地從水裡站起來。
唐乃差一點就從山石旁掉下去了,她小小地喘著氣,勉強保持鎮定。這裡不能再待了呀,真的會化掉的……
她眨了一下眼,看到岸邊一根垂下的草,竭力去夠,指尖剛碰到草尖兒,就聽到系統突然嘆口氣。
唐乃一愣,下意識地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無比冰寒的眼睛。
是蕭逐晨!
唐乃猛然瞪大眼,要被抓到了!只是愣神的一瞬間,渾身的力氣一卸,她瞬間就掉入了水裡。
溫熱的泉水灌入她的口中,她不由得嗆咳出聲,千鈞一髮之際手臂被人猛地握住,她瞬間被提了上來。
蕭逐晨看到了唐乃的臉,明明已經知道她的面容,然而此時她渾身濕透,面頰微紅,瞪大眼地看著他的模樣,卻讓人感覺到另一種熟悉的陌生。
好像……和他印象中的不一樣,然而有一道意識告訴他,她本來就是這樣。
想要與夢中的樣子對上,卻又感覺到頭痛欲裂,直到對方突然掉進水裡喚回他的神智,他一愣,瞬間拉住唐乃的手臂將其拉了上來。
然而他卻低估了對方手臂的滑嫩,粗糙的掌心從手肘滑到指尖,留下一串粗糲地觸感,眼睜睜地看著唐乃又滑了過去。
好在唐乃站了起來,對方驚訝地看著他,轉身就逃。
蕭逐晨壓低眉心,既然敢躲在這裡,又逃什麼逃?!
「白盈穗!你逃什麼?!」
唐乃不敢回頭,她不怕蕭逐晨,但她記得系先生說過的話,一定不能被抓住,要不然任務就會失敗了呀。
蕭逐晨瞬間越過山石,見其快上了岸,瞬間伸出手。
但指尖從其脖頸來到脊背,一路滑膩,卻只握住了對方的腳。
滿溢的綿軟擠在手心,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他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只一眼,就看到她的腳趾勾起,瑟瑟發抖地勾在他的手腕上。被熱水泡得嫣紅的腳心,像是打翻了胭脂的糕點,微微一動手指,就能擠出紅潤的軟肉來。
這一幕瞬間讓蕭逐晨徹底失了神。
他記得這雙腳,在他弟弟的床上,在他弟弟的被褥里,白皙地、扎眼地呈現在夜色之下。
他本以為早就忘記了這一幕,然而此時此刻,綿軟的觸感滿滿地、真切地出現在他的掌心時,當時被刻意壓制隱秘的心思瞬間被重新放了出來,且放大了無數倍。
滿足?得意?還是都有?
他瞬間喉嚨一動。
原來,是這麼的軟。
軟得一隻善於握劍拉弓的手不敢用力,軟得布滿粗繭的手心不敢蹭動。
軟得讓他想起來在戰場上摸過最稚嫩的羔羊,吃過最軟嫩的糕點也不過如此。
流雲曾說過,他府里的兩個丫鬟都爭破頭地為白盈穗洗腳,他只當是被其異香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