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並非是我們兩個不通情理。而是王爺命令我們務必看好你,也不能讓任何人進去。所以、所以我們必須派一個人跟著你……」
唐乃點頭:「好吧。」
她晃晃悠悠地走到前面,也不知道走到哪裡。身後的守衛不遠不近地跟著,直到走到一處樹林,突然遠處傳來聲響,守衛面色一變,瞬間就跟了上去。
唐乃聽到了腳步聲,她一回頭,就看到了一抹綠色的身影。
蕭隨風從林中走來,習慣掛在臉上的笑容此時卻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看唐乃勉強穿好的衣服,還有臉頰上未消褪的微紅,眼底的柔波也瞬間變得如同冰層。
「你不該待在蕭逐晨的帳篷里麼,怎麼跑出來了?」
唐乃低下頭,說:「我、我想出來透氣。」
蕭隨風轉了一下碧珠,聲音突然變冷:「是出來透氣,還是出來找蕭逐星?」
唐乃:「?」
見她不明所以地抬頭,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唇瓣的紅腫還有頸側的紅痕,蕭隨風心中莫名起了怒火,他冷笑一聲:「他都從你帳篷中出來,本王還有何猜不到的?怪不得你當初千方百計地要回來,怪不得你靠近蕭逐晨失敗,原來是你把心思都放在了蕭逐星身上!」
他的聲音不大,大卻讓人不寒而栗。唐乃看著手臂上的絨毛,以為對方知道了一切,只好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認錯:「是我沒有完成任務。因為我……爬床的時候,爬錯了。先爬到了蕭逐星的床上。」
聽她如此解釋,蕭隨風瞬間冷哼一聲。
爬錯了?如此破綻百出的藉口她也能說得出口。王府的地形自己已經交給她了,她早已爛熟於心,怎麼可能爬錯?
他緩緩勾起嘴角:「爬錯了,就能讓他寧願裝作守衛,冒著風險也要來到你身邊嗎?」
唐乃的身上還帶著無力,殘存的顫慄讓她還有點後怕。
好像是有人將她擰乾,將所有的水分都吸走一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道:「他是來替他哥哥報仇的……」
然而無論唐乃如何說,蕭隨風都認定她和蕭逐星之間有了私情。怪不得、怪不得她屢次失敗,原來是根本無意完成任務,而是看中了那個病秧子蕭逐星!
他找藉口醒酒,冒著被蕭逐晨那兩個暗衛發現的風險出來,沒想到卻得到這個答案。一瞬間,他恍然覺得自己所有的謀劃,都成了笑話。
他咬著牙,剛想再上前一步。突然聽到聲音,他面色一變,瞬間隱去了身形。
「白……姑娘!」
唐乃一愣,她轉過頭,發現那人穿著守衛的衣服,卻蒙著一張臉。看了她一眼後,瞬間低下了頭:
「白姑娘,我是王爺的守衛。再向前去就是獵場,若走錯一步,隨時就能命喪虎口。還請隨屬下離開。」
但是唐乃不想回去,她躊躇著。那個守衛頓了一下,突然啞聲道:
「如果、如果白姑娘要找二公子的話,屬下……也可以替您尋找。」
最後幾個字幾乎要碎在風中。流雲從未想過自己以守衛的身份站在她的面前時,會如此艱難地說話。
難的不是適應新的身份,難的是……在焦急地找了她幾日之後,卻發現她不僅出現在蕭逐晨的帳篷里,還和二少爺有了糾纏。
想到剛才蕭逐星臉頰暈紅和王爺爭吵的樣子,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只有正大光明地站在她面前,濃情蜜意地親近過才能和王爺據理力爭吧。
唐乃搖了一下頭,她走得有些累了,於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流雲下意識地要脫下外套,唐乃歪了一下頭:
「你好眼熟……是上次救過我的那個守衛大哥嗎?」
流雲一怔,驚喜地看向她。
與此同時,躲在樹上幸災樂禍的乘風面色一變,咬牙切齒地看向兩人。
躲在暗處的蕭隨風也握緊了拳頭,眯了眯眼。
「流雲」……他查到過蕭逐晨最為信任的暗衛之一,每一次都給自己的計劃帶來巨大的麻煩。
幾個派出去的探子都折於他手。
若是不說,誰能想到眼前這個手足無措的「守衛」就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流雲?!
她本以為白盈穗去蕭逐晨的王府,任務滿盤皆輸,沒想到她讓那個古板守舊、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蕭逐星都變了樣子,為了討要她寧願與蕭逐晨起衝突。
更沒想到這個流雲也對她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