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乃點頭,又搖頭:「脫敏不算的。」
嚴沉沉默地看著她,似乎已經憤怒到說不出話來,半晌只能沒有表情地點著頭。
「這是你自欺欺人,還是敷衍我的說辭?那好,既然他算是脫敏,我也在脫敏,憑什麼你可以幫他,就不能幫我?!」
話音未落,他的脖頸就浮出了大片的紅色。唐乃一驚:「你過敏了!」
「只是發紅而已,並沒有起紅疹。」嚴沉面無表情地說:「這說明脫敏的方法很有用。你讓我過敏,就必須負責讓我徹底好起來。」
唐乃一時吃驚,一時又覺得無奈。
她低頭看著桌上的茶水,只好找藉口:「茶水沒有了。你直接接觸我的話過敏會更嚴重的。」
嚴沉冷笑一聲,直接將她抱了過來。
「沒茶還有咖啡,辦公室里的飲品多得是。任何飲品加糖我都能喝得下……」
————
一直到中午,唐乃才暈暈乎乎地從嚴沉的辦公室里出來。
她剛才「喝」了咖啡、清水、一點紅酒。應該說前兩樣都沒有到她的肚子裡,只在嘴巴里停留了一秒就被搜刮乾淨。
最後的紅酒剛抿到嘴裡的時候,她立刻就有些暈眩,不自覺地就喝了一點下去,她只是不小心,卻讓嚴沉很生氣,陰著臉搜颳了好久,確認她的嘴裡沒有液體這才放開了她。
此時此刻,她不僅唇舌發麻,連腦袋都有些發木。
她臉頰發紅得明顯,門口的李冬玲和邱昂瞬間一驚,邱昂下意識地上前:
「江小姐……你……」
唐乃搖頭,表示沒事。
她雖然不能喝酒,但是也沒到一口紅酒就醉倒的地步,只是現在反應有一點慢而已。
「邱昂,你送我回家吧。」
邱昂點頭,剛想扶著她,辦公室大門倏然被開啟。
嚴沉帶著西裝外套走出來:「不用了,我送她回去。」
邱昂看著嚴沉脖頸上還殘存的紅色,嗅到了一點酒氣,不由得一驚。兩個人在辦公室里都喝了酒嗎?於是趕緊道:「嚴總,您喝了酒,還是我……」
嚴沉一抬手:「叫老楊開車。」
老楊也是嚴沉的司機。
平時都是邱昂開車的,老楊很少出公司。邱昂頓了一下,微低頭:「是。」
到了車上,唐乃披著嚴沉的西裝外套,酒勁後返上來,她有些困了。
她勉強保持清醒,於是問:「幾點了?」
嚴沉看了一下手錶,道:「十一點五十五分……現在正是吃午飯的時間。」
說著,讓老楊拐彎。因為發生了十分不愉快的事,此後「尋味」餐廳成了他第一牴觸的地方,他現在看一眼都覺得胃疼,更不用說吃飯了。
唐乃搖頭,道:「我不吃了,我要回家。」
嚴沉皺了一下眉,唐乃看著他堅持:「我要回去。」
嚴沉無奈,「一會打包一份給她送回去。」
唐乃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揉了揉眼睛道:「你的身上已經不出疹子了,可以不用我幫你脫敏了嗎?」
嚴沉道:「需要,你答應過我要徹底『治好』我。」
唐乃低頭:「可是你自己用糖果脫敏也是可以的。」
嚴沉的眉宇沉沉,前面的司機不敢向後視鏡里看一眼。他道:「無論是什麼糖,我只要你。」
唐乃回頭,問:「為什麼?」
嚴沉的眉心一動,下意識地要回答,卻倏然抿了一下嘴唇。
是啊,為什麼?為什麼非江希漫不可?
以至於要冒著撕破臉的風險,將顧琢聲困在顧家。
要冒著休克的危險,也要讓她親自幫自己脫敏。
所以,是為什麼?
他微微垂眸,看到她的眼皮有些快要合上了,日光下,微紅的臉頰拖著纖長的睫毛,像是欲要盛開的花苞。
嚴沉的眉心一動,在她的肩膀一攬。唐乃就迷迷糊糊地倒了過來。他勾了一下嘴角,想要說什麼,然而眉心一皺,倏然想到有別人在,又抿直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