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敏……你昨天不是說要用糖果代替,怎麼換成了他……」
話音未落,他倏然想到什麼,眼底的「岩漿」像是被灼熱蒸騰得乾涸,他一字一頓:「所以,你這兩天,之所以不出現,是因為都是和他在一起?」
唐乃點了一下頭。
嚴沉倏然張了一下唇瓣,他悶咳了一聲就咬緊了牙關。所以在他滿心歡喜收糖果的時候,她就和周知謹待在一起了?他又倏然想起她的留言,原來那不是什麼「慪氣的話」,而是找到了別人所以留下的「拒絕」。
為什麼、為什麼?憑什麼?!
他幾乎站立不住,更加握緊了她的手腕:「他說是過敏就是過敏?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是過敏,你憑什麼為了他忘了我?!我哪裡做得不對,讓你肯跟他走?!」
唐乃想了想,搖頭道:「因為我要給他名……」
話音未落,一隻手倏然扯住嚴沉的手臂,帶著僵持的力度。
周知謹已經將眼鏡扔在一邊,臉上的笑意早已收斂:「嚴沉,看在以往的友情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剛才的一拳。但是現在,我再強調一遍,你只是她的前未婚夫,沒有資格質問她。」
兩人的手臂發出角力的咯吱聲。
嚴沉的視線終於落在他的臉上,嘴角一壓:「周知謹,不論你對江希漫有什麼心思,也不論我和她是什麼關係,現在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沒有資格置喙。」
「很可惜,我有。而你……」周知謹冷笑,「還需要我強調嗎,無論是脫敏還是情感關係,你都沒有資格。」
他看向嚴沉,微微抬起下巴:「我在幾天前就向她求婚了,現在,我是她的未婚夫。」
……
嚴沉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否則的話,同樣的字眼他為何從顧琢聲的嘴裡聽到一遍,又從周知謹的嘴裡聽到一遍?
他緩緩轉動視線,落在默認的唐乃的臉上。眼前的一切和那天顧琢聲將她帶過來的那一幕如此相像。他的好友當著面,宣布他的前未婚妻是別人的未婚妻。
從顧琢聲到周知謹。
這樣的事情,他竟然經歷了兩次。
就像是重錘捶碎了手臂,他倏然放開她。
在極度的沉默中,此時手機代表郵箱的聲音一響,應該是邱昂將所有資料發了過來。
而嚴沉想到或許此時他已經用不上這份資料了。
因為眼前的一切完美地解釋了所有謎團。
為什麼江家會收到照片,為什麼江希漫這幾天會突然躲著他,那是因為有人比他更會隱藏,更會耍心機。
周知謹一直藏在他的身後,在他將注意力都放在對付顧琢聲的時候,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江希漫。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不信。」
他看向唐乃:「你明明和顧琢聲……剛退婚。」
周知謹冷笑:「我就在這裡單膝下跪求的婚。」
他將婚戒拿出來,亮在嚴沉的面前,「我不僅求過婚,還剛帶過她見過父母。我們兩個是正大光明,嚴沉,如果你以為你能用對付顧琢聲的那一套方法對付我,那你就錯了。」
唐乃一愣,周知謹的話是什麼意思?
嚴沉的視線一動,倏然一拳就打了過去。
周知謹早就等他這一拳,解開袖口瞬間就回敬了回去。兩人「砰」的一聲就撞在豪車上,在車頭撞出一個凹陷,好像兩隻互相撕咬的野獸。
「嚴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現在後悔太晚了!」
周知謹吐出一口血,看著他冷笑:「當初退婚退得那麼決絕,現在發瘋有什麼用?!」
「我說過這是我和她是事。」
嚴沉抹去嘴角的血,聲音沙啞:「我本來……會和她說明白。根本不需要你來插足!你以為將顧琢聲禁足的事,你也能逃脫得了關係?!」
周知謹下意識地看了唐乃一眼,只一晃神就被一拳搗在了胸口,他倒吸一口涼氣,來不及緩神馬上就道:「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樣卑鄙,我和希漫能在一起和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嚴沉冷笑一聲:「我承認我耍了心機,是我讓顧琢聲被禁足,是我讓他們分開!你連承認都不敢,周知謹,你這個偽君子!」
周知謹捂著胸口,嘶聲道:「那你敢承認,你現在這麼發瘋,是因為自己退婚之後又反悔,不敢承認自己感情的膽小鬼嗎?!」
嚴沉瞳孔一縮,他也下意識地看了被嚇傻的唐乃一眼,兩個男人將憤怒和恐懼都匯聚到拳頭上,又陷入血腥的搏鬥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