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乃一愣, 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看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碗筷時, 瞬間明白過來是落小雨昨天給自己送飯的事被發現了。
她趕緊道:「是我餓了,所以她才給我做東西吃的, 我們沒有做什麼。」
墨朗緩緩站起, 看著她緩緩繃緊嘴角:「你在胡言亂語, 你身為修士,根本不會餓。」
唐乃的嘴巴動了動, 低聲道:「我不餓,但是我還是想吃東西……」
「不必狡辯。」墨朗緊盯著她被涼意逼得發白的臉頰:「你用了長老查不到的方式蠱惑了她, 讓她為你所用, 她如今已被禁足, 不會再受你控制。你若再使手段, 我會稟明師尊,用更嚴厲的方式處置你。」
唐乃一愣:「落小雨被關起來了嗎?」
她下意識地想上前, 卻忘了眼前還有一層透明的結界。微微一動,馨甜的香氣就從門口溢出,墨朗面色一變,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以掌生冰:「你想逃!?」
一瞬間,結界生冰, 寒氣四溢。
唐乃的指尖貼在了結界上,瞬間被冰得一顫,不由得跌倒在地。來不及看手掌,她馬上抬起頭:
「其實我沒……」
話說到一半,她遲疑了一下。垂下眸子,緩緩道:「確實是我蠱惑了她。既然已經被你們發現了,那她就沒有用了,你們不用關著她了。」
看她乾脆承認,墨朗的神色更冷。
「只有繼續將她關起來才不會再受你利用。」他垂眸看著她,眸光漠然。然而剛想再說什麼,耳尖一動,瞬間就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唐乃張了張嘴,看著雖敞開卻無法邁出的房門,頹然地垂下肩膀。
墨朗瞬間出現在高塔之下,如同白日下憑空生出的濃霧。這讓端著食盒的小弟子瞬間一驚,像是被嚇得僵直的鵪鶉般一動都不敢不動。
墨朗垂眸:「高塔是看押合歡宮宮主的重地,沒有允許任何人不能擅自接近,你來做什麼。」
小弟子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威壓,咽了一口漏水,這才將食盒提起來擋住自己的臉:
「回、回墨朗師兄,我是想替落小師妹送食物。」
「落師妹?」墨朗的眉心一皺:「她已被禁足,宗規不允許對禁足之人探望……她偷跑出去了?」
小弟子趕緊搖頭:「不是不是!是看守小師妹的師兄說昨天晚上師妹鬧了半宿,吵著要找外門弟子給她做飯,我們拗不過她只好做了幾樣菜,沒想到她讓我們把菜送過來。然後遞給您……說是讓您給、給雲凝棠吃……」
墨朗握緊了大劍,明明落小雨已經被關起來了,離得如此遠,卻還是會受雲凝棠的影響嗎?
對方大費周章,定然不是簡單的送菜,於是接著問:「落小雨還說了什麼?」
小弟子道:「說了很多……都是讓我給您帶的話。說了……她這次就不計較您把她關起來的事,只要您好好照顧雲凝棠就好。那個雲凝棠似乎是受了傷,無法使用靈力,只能吃食物,不信您可以自己查……落小師妹說她真的沒有受對方的蠱惑……都是她自己自願的……」
無法使用靈力?對方神態自然,根本沒有受傷的模樣,怎麼可能無法使用靈力。
倏然,他想到想到剛才對方被寒氣冰得瞬間臉色蒼白的樣子。
「墨朗師兄?」
墨朗回神,讓他放下食盒,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落小雨,食盒已被我丟棄,不必再找人打擾。」
小弟子一愣,「啊?」
墨朗看了他一眼,他瞬間就道:「是……」
待小弟子連滾帶爬地走後,他這才回到高塔。來到門口,見房門還是大敞,但桌前沒有那個纖細的身影,不由得頓了頓。
微微一側頭,這才看到唐乃靠在窗邊,低著頭向外看。
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纖長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尖。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瞬間就回過頭。
墨朗下意識地垂眸,視線就落在對方的袖口上。對方的右手微微蜷縮,只露出一點指尖。他看不太清,只能看到一點探出頭的白。微微運轉靈力,瞳孔開始放大,瞬間就看到對方的指尖現出沒有血色的蒼白,像是裹在糖霜里的筍白。
這只是靈力化成的霜寒而已,她身為一宮之主怎麼會連這點寒氣都受不住,難道果真如落小雨所說,對方無法使用靈力……
唐乃走過來,看墨朗不說話,於是主動問:「你去找那些長老了嗎?她被我蠱惑也還要被禁足嗎?」
墨朗回神:
「即便她被你誆騙,但她疏忽大意你讓你有機可乘,壞了宗規,需反省三天。」
「哦……」
墨朗抿了一下唇,將手掌攤開:
「這是落小雨讓我交給你的東西。」
掌心里是一顆十分普通的明珠。墨朗似乎十分牴觸接近她,手腕剛進入結界內就不肯上前,唐乃只好微微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