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都是因為她讓人感到麻煩的體質和連溝通都困難的性格被退了回來。她本以為最終會在孤兒院長大,卻沒想到在成年之前被楚家人接回了家。
到楚家的第一天,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是那個旋轉的樓梯。她捏緊了自己的包包,一個穿著白襯衫背著吉他的少年從樓梯上緩緩下來。
對方冷淡地看著她:「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新妹妹?」
從此以後,她就成了楚家的一份子。她本以為自己會像是以前那樣被掃地出門,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楚爸爸和楚媽媽很忙,很少回家,或許也沒有機會發現她的異常,也就從未說過麻煩。
於是她最常接觸的人就是這個新認的哥哥。
楚津雖然平時和她相處得最多,但是他很少說話。送她上學時會擰著眉頭,帶她去吃飯的時候,會繃著臉頰。看她被雪冰到不能動的時候,會皺著眉背著她回家,看到她被生日的燭火燙到手指的時候,會冷著臉帶她去處理。
他看她像是黏上來、甩不掉的包袱,也很少叫她妹妹。抿著嘴巴的樣子像是常年散發冷氣的冰雕。
但這就已經足夠了,她已經習慣了失去,第一次有家庭願意接納她,她願意失去所有留住這一切。
她本以為只要自己小心,就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但直到楚津畢業之後,家裡突然爆發了衝突。
晚上,她聽到了聲響,迷迷糊糊地起來的時候,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聲音。
楚爸爸的聲音像是浸在了水裡:「你為什麼不見……我已經安排好了!」
然後是楚津青澀銳利的聲音:「我不需要……我誰也不見!」
楚媽媽的聲音也緩緩傳來:「你馬上就要繼承家業……這是責任,誰也逃不了,就連糖糖也……」
「為什麼她也要走這一步?!她沒有這個必要!」
「她是你的妹妹,楚家的一份子,當然有……責任……」
唐乃屏住呼吸,剛要細聽,突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嘶吼:
「你們以為,我真的把她當成妹妹嗎?!」
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唐乃悄悄跑回房間裡,她看著窗外的夜色,又看了看自己被夜風吹得發白的指尖,緩緩垂下長睫。
還以為……這一次沒有成為別人的負擔,還以為……就可以這麼生活下去。
但還是不行啊,還是無法成為正常的人,還是給哥哥填了麻煩。
在那不久,楚爸爸楚媽媽突然出了車禍,查出來是競爭對手所為。那一天楚津和她抱著照片,楚津面無表情,臉色比漫天的雪還要蒼白。
長輩們拍著他的肩,安慰:「從此以後,家裡就只剩下你和你妹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妹妹,相互扶持,然後看著她出嫁。」
也許是被風雪迷了眼,唐乃似乎看到楚津緩緩抬眼看向她,嘴角的笑像是被風霜割裂,痛到淚流滿面。
自從楚爸爸楚媽媽走後,楚津繼承家業,他就更少回家了。有時候看見她在家裡,也會微微一頓,說只是回來拿文件。
除了每個月給她打錢之外,從來不會主動聯繫她,也不會再送她上學,也不會再和她一起吃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唐乃也意識到,她不能再靠著家裡了,成為人的第一步就是要獨立的。
於是她把楚津給她的錢都存了起來,在放假的時候,她自己找了份工作。即便假期也很少回家,兩個人就更少見面了。就這樣過了兩年,關系冰冷且和平。她本以為楚津已經忽略了她,又或許是已經決定能夠容忍她。
但是她接到了他的電話。
電話里,他的氣息壓抑而又粗重:
「糖糖,你回來一次,我有事找你。」
「糖糖」是她在這個家裡的小名。楚津很少這麼叫她,只有在他心情很好的情況下……她很快就沖回了家,然後就看到他拿出了那份文件:
「簽了它。」
——一份領養關系解除協議書。
身後傳來腳步聲,唐乃回神。
楚津還是穿著白襯衫,恍然間和記憶里的哥哥重疊,但是現在的他更顯得成熟,眉宇像是陳年的風雪,積攢了不少郁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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