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在軍營里長大,喝酒都是用碗的,酒量早已練得極好,哪會輕易醉了?
見面前的簫無衡已經大了舌頭,才放下了手中的酒罈,「殿下,你醉了。」
簫無衡擺了擺手,強撐著說道:「我……我沒醉!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醉!」
謝餘年便又為他倒了一杯酒,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那殿下說說,是什麼要事?」
「還不是阿盈,擔心她妹妹。」簫無衡此時已經醉得迷迷糊糊,聽到謝餘年的問話,毫無防備地回答道。
「她怎麼了?」謝餘年一怔。
簫無衡此時已經有些坐不穩了,但見面前的杯子是滿的,依舊強撐著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然而,這一杯酒下肚後,他的眼神徹底渙散,身子一歪,差點從軟墊上滑下去。
謝餘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但見他要往自己身上靠,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半寸,簫無衡毫無徵兆地倒向了一邊。
幸好地上鋪的都是軟墊,簫無衡用手撐著腦袋,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忿,「你怎如此待本殿下?你可是還欠我兩個人情,我都記著呢!」
謝餘年擰眉,將人扶了起來,靠在立柱上,「什麼人情?」
簫無衡卻不肯安分,晃著身子,嘴裡還嘟囔著:「中秋那日,可是我替你當了靶心,還幫你處理了明翠山的後事。」
謝餘年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眼神驟然冷了下來。
他盯著醉醺醺的簫無衡看了許久,聲音低沉,「你說什麼?」
簫無衡此時已經醉得神志不清,完全沒有察覺到謝餘年語氣中的冷意。
他晃了晃腦袋,含糊地說道:「會仙樓......是你的產業吧,莫名奇妙辦什麼猜謎會,呵......我就知道你要行動,果然......」
「可你.....為什麼要拔我孔雀的毛?」
「害我在......阿盈面前丟人......」
第81章 醉鬼
謝餘年聽著他前面的話,心中一震,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可聽見簫無衡問為什麼要拔他孔雀的毛,又突地放鬆了下來。
甚至喉間的笑意都要溢出來。
他倒是沒想到,這簫無衡也不是只會遊山玩水。
謝餘年深吸一口氣,又道,「殿下也想登上那個位子?」
簫無衡靠在立柱上,醉眼朦朧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那笑聲里混著酒氣,卻透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清醒與苦澀。
簫無衡仰頭灌下杯中殘酒,隨手將空杯擲在地上,白玉杯骨碌碌滾到帳角,撞出一聲脆響。
「哪個位子?」他抬手抹了抹嘴角,不知是醉還是清醒,只是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玉佩。
那玉佩缺了一角,纏著褪色的金絲,像是被人狠狠摔碎過又拼湊起來。
簫無衡閉著眼睛,似在回憶,「我生在後宮長在後宮,不知見了多少為了名出賣自己靈魂和良心的了。」
母妃育有兩子,皇兄從小聰慧過人,母妃對他寄予厚望,盼著他能入了父皇的眼,將來繼承大統,所以自小就送進了尚書房。
而他這個留在宮中的幼子,自然就成了她留住寵愛的工具。
夏日悟出痱子,冬日凍到高熱。
然後再把父皇叫來,裝作心疼地抱著他,哭得梨花帶雨。
父皇心軟,便會多來幾次她的寢宮。
他身邊伺候的人因為「不得力」,不知換了多少回。
他現在還記得,母妃抱著他,一遍遍教那些討父皇歡心的話。
若是背錯了,她便冷著臉,讓他重新站到雪地里去。
有一次,發熱得厲害,昏昏沉沉地從台階上摔了下去,磕破了胸口。
母妃卻嫌他笨拙,連爭寵都不會。
簫無衡想到什麼,嗤笑一聲,他母妃爭了一輩子,到頭來,不過是把自己逼瘋了,也把他和皇兄逼得離心離德。
「只可惜,皇兄樣樣比我優秀,可登基之後還是受制於皇叔。」
「那個位子吃人吶......」簫無衡他說到這裡,忽然抓住謝餘年的袖口,力道大得驚人,「謝餘年,這這局棋你要下便下,只是別算上我。」
謝餘年一怔,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簫無衡仿佛在自言自語,「我這一輩子,聽了太多『你應該』。」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釋然和嘲諷:「或許在旁人眼裡,我為人放蕩不羈,是個不成器的逍遙王爺,可我簫無衡,從未出賣過自己的良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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