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吧,宣陽侯府的最後一腳,指不定是誰踩的。」
嬤嬤不敢多言,抬手為太后添了一杯熱茶。
太后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香氤氳間,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她的眼角只生出了幾條淺淺的細紋,眉眼間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何等的驚艷。
......
姜窈在床上躺了幾日,只覺得骨頭都要躺酥了。
而這幾日,府中最張揚的,莫過於姜珍了,攝政王府那邊已經定了日子,一月後就要納她入王府。
姜窈懶散的躺在榻上,眯著眼,聽著夏蟬從外面聽來的那些話。
她這幾日雖未出門,可府中的風聲卻一點往她院裡鑽。
不過這日子確實巧,正是阿姐與晉王殿下大婚那一日,也是原書中,原主進王府的那一日。
夏蟬小聲道,「二姑娘如今確實風光,自從她那日坐著攝政王的馬車回府,就好似變了一個人般。」
「大夫人叫帳房那邊處處緊著她,一時之間將整個姜府搞得烏煙瘴氣的,可偏偏因著攝政王的關係,老夫人也沒辦法開口。」
「二姑娘添置了好幾套新衣裳,還特意從外頭請了繡娘來,說是要給二姑娘繡一件百蝶穿花的羅裙。」
說到這,夏蟬撇了撇嘴,這眼看就入冬了,還做什麼羅裙。
一旁的春蘭不喜大房那邊的人,說起話來也有些不顧及,「二姑娘尚未婚配,就與攝政王糾纏不清,也不想想京城的人都是如何傳的。」
攝政王妃的那個錦盒,是她放到庫房裡的,卻被姜珍身邊的人偷了去,雖小姐並未怪罪此事,可卻叫她十分懊悔。
姜窈並未接話,只是懶洋洋地翻了個身,手中的湯婆子已經有些冷了,她隨手將湯婆子擱在一旁的矮几上。
深秋的日光透過紗簾灑進來,落在姜窈的榻前,映出一片斑駁的光影。
夏蟬見姜窈不語,又忍不住道,「小姐,你覺著二姑娘真的會被抬進攝政王府嗎?」
姜窈輕輕「嗯」了一聲,「可能吧。」
她其實有些想不明白,要是姜珍能進攝政王府,恐怕從秋日宴回來以後就被抬進去了,何必要等到祭祖狩獵之後。
何況......
祭祖狩獵時發生的樁樁件件,可沒一件叫攝政王順心的,他不去思索對策,倒是關心起了後院?
春蘭小聲嘟囔道,「雖說攝政王位高權重,可二姑娘這般行事,終究是損了咱們姜家的名聲。」
「名聲不要緊,」姜窈不知想到什麼,輕輕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這事不會牽扯到三房。」
夏蟬一愣,有些驚訝,「小姐,你的意思是......」
姜家如今一體,如何才會分大房三房?
小姐這事要同大房分家!?
春蘭和夏蟬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分家之事,非同小可,更何況,如今姜家的老夫人還在,怎會輕易同意分家?
春蘭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小姐,老夫人一向看重家族和睦,恐怕不會輕易答應分家,況且,大房如今勢頭正盛,二姑娘又得了攝政王的青睞,咱們若是此時提出分家,怕是會被人說成是眼紅大房的風光......」
她聲音壓得極低,生怕怕被人聽了去。
姜窈垂眸,眸中閃過一絲算計,「我記得,大伯父前些日子傳了信回來,他就快要到京城了吧?」
大伯父可是商人,是商人就喜逐利。
柳氏行事張揚,姜珍如今與攝政王糾纏不清,遲早會惹出禍端。
三房若是繼續與他們綁在一起,只怕到時候連累自身。
第103章 書齋
只不過如今與京中發生的另一件事相比,攝政王要納一個侍妾入府實在只能算一件小事。
回京之後,錦衣衛奉皇帝之命,前往宣陽侯府徹查。
原本只是清查死士的事,誰知竟在侯府的密室中發現了驚人的一事。
五年前赫圖一戰防備圖丟失一事,竟與宣陽侯府有關。
密室內,藏有與狄族往來的密信,信中詳細記載了當年戰事的布局與內應之事。
錦衣衛不敢怠慢,立刻將證據呈報了上去。
皇帝得知此事以後勃然大怒,下令刑部核實嚴查。
而此時,趙若欽上書父親罪狀,一樁樁、一件件,清晰明了。
字字如刀,直指其父宣陽侯。
陛下在御書房中怒極反笑,冷聲道,「好一個宣陽侯!好一個趙家!朕竟不知,朕的朝堂上,竟藏著如此蛀蟲!」
宣陽侯的侯位被當場罷免,趙家其餘男丁盡數鋃鐺入獄,昔日侯府一夜之間淪為階下囚。
消息傳開,朝野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