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畢波的屍體還躺在王宮裡,最近城中爆發的多起戰鬥,動亂不安,根本沒人還想得起這位還沒安息掩埋的可憐國王。
但王室的禮節不能廢,特別是如今已國王自居的尤塔西斯,更不能讓人挑出什麼錯漏來。
尤塔西斯怔了一瞬,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有資格主持國王的祭典儀式的,只有人魚一族的巫師。
可佐伊現在正以謀殺國王的嫌犯身份被關了起來,人魚一族一天沒有誕生新的巫師,尤塔西斯便一天不能動她。
除非他真的能夠喪心病狂到完全不顧及神明的顏面和尊嚴。
尤塔西斯本沒有想殺佐伊,只是她和阿瑞婭走得太近,與佩涅洛又關係親近,對尤塔西斯的威脅性太大。
「放她出來,告訴她要是乖乖聽話,我可以把國王的死都推到佩涅洛頭上。」尤塔西斯冷了眼眸說道。
「是。」守衛領了命令躬身離去。
尤塔西斯緩緩游到空蕩的後廳,斐畢波正躺在水草鋪墊的黃金棺槨中,那雙混濁的眼睛仿佛死不瞑目般微微睜開。
「親愛的父親,最後再幫我一次吧……」
尤塔西斯輕聲說著,伸手撫上斐畢波的眼睛,幫他閉上了眼睛……
阿瑞婭自監牢的縫隙往外望去,海水是她從未見過的昏沉混濁,彌散著濃重的腥味。
「發生什麼事了?」她有些不安地輕聲道。
佐伊睜開眸來,眼神沉寂:「是血的味道。」
「外面已經打起來了嗎?」阿瑞婭憂心忡忡的皺著眉。
她經歷過殘酷的宮廷爭奪,那一晚的血和火幾乎將整個天空染紅,人命完全淹沒於滔天的欲望之下,卑微又渺小。
「有人來了。」佐伊站了起來,游到監牢門前。
果然沒一會兒,便有守衛過來打開了門。
他們粗暴的把阿瑞婭拖了出去,對佐伊卻多了幾分尊重:「巫師大人,殿下特意請您主持陛下的祭奠儀式。」
佐伊似乎並不意外,她一臉淡然的游出監牢,將阿瑞婭從那些人手裡解救出來,說道:「她和我一起。」
守衛猶豫了一會兒同意了,尤塔西斯也會出席祭奠儀式,阿瑞婭本來也會一起去,還不如先順了佐伊的心意,以免再生出什麼事來。
「請。」守衛放開阿瑞婭,退後一步恭敬道。
「尤塔西斯還好意思舉辦祭奠儀式,他不怕斐畢波從棺槨里突然活過來找他索命嗎?」阿瑞婭壓低了聲音同佐伊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