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我們過冬的食物,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它們,儘量讓它們早點收穫。」維加絲毫不掩飾言語裡的迫切。
沒辦法,自從知道布爾韋爾出大事之後,她就對未來的食物充滿警惕。
從種植到上餐桌,她都恨不得親力親為。
只是如何說服霍根允許她自己做飯,還是個問題。
就在這時,一道強烈的被注視感忽然出現,針扎似的釘在後背。
維加一個激靈,猛然轉身。
火紅的頭髮被風吹散,阿斯提亞面無表情站在倉庫旁的陰影中,直勾勾盯著她看。
小女孩不高,瘦的厲害,身上的麻布衣洗的發白包漿,看起來大頭娃娃似的毫無攻擊性。
可維加卻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像獨自走夜路時,在幽暗寂死寂的必經之路上看見了一件掛在樹枝上的紅色連衣裙。
連衣裙本身有威脅嗎?沒有。
可誰不掌心冰涼?
維加現在就掌心冰涼。
她猶豫了一秒,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扭頭離開呢,還是走過去,把連衣裙從樹枝上摘下來,然後穿到自己身上。
最終,女巫邁開了腳步。
她至少得確定,布爾韋爾的事究竟是不是眼前的女孩做的。
「看在我和她哥關係還不錯的份兒上,」維加嘀咕著,一步步朝阿斯提亞走過去,「至少不會看我是個巫師,上來就要弄死我吧?」
要怎麼殺死她?
阿斯提亞睜著懵懂無辜的大眼睛,從女巫的每一寸身體上掃過。
食物里下毒?要做到不難,可之後的脫身會很難。
從昆哥哥字裡行間的閒聊中,她明白眼前的女巫對農場來說有多重要。
製造意外?那花費的時間太長了,還無法保證最後的結果。
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更好的,能讓女巫悄無聲息死掉,還不會把她自己牽扯進去的辦法?
風忽然變大,將頭頂細密的雲層割成細碎的薄片,隨後又狂亂地堆積到一起,變成更沉重的顏色。
阿斯提亞的目光最終凝聚在女巫的脖頸上。
那裡柔軟,脆弱,只需用堅硬冰冷的東西用力一划,就能瞬間割開。
她曾看過村子裡約翰殺雞,那是一隻很老的雞了,毛都禿掉了,也不再下蛋。
當時約翰大叔抹了幾把眼睛,抓住雞的脖子按在石墩上,用柴刀狠狠一划,雞就蹬直了腿。
整個大石墩上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