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煥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算什麼大事,便點了頭:「我有分寸的。」說罷抬腳朝廂房去了。
周世景本是睡著的,方才聽到父女二人推門聲就醒了,這會兒正由冬冬侍奉著喝湯。
「你先下去吧,這裡沒事了。」周世景抬眸望著眼前的少年,柔聲說道。
少年搖搖頭,垂頸侍立在圓桌旁,抬手比劃:「老爺叫小的服侍您。」
楊思煥笑著進屋,坐到周世景身邊的凳子上,歪頭笑道:「哥,你有空也教我些簡單手語,免得冬冬和你說話,我在一邊急得慌。」
冬冬看著自家大人進門,橙黃的燭火下,襯得大人的臉越發俊秀雅致,看著這張臉,心跳都快了些,見她很自然地拉起主子的手,低頭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幾句什麼,一向不苟言笑的主子也勾起嘴角笑了。
「你下去吧,我來替你伺候他。」楊思煥扭頭笑道,說著就順走周世景的碗,舀了一勺牛骨湯送到他嘴邊。
周世景卻偏頭避開了,「你明日該去點卯了,一味托假總不好。」
楊思煥臉色微變,揚手命冬冬下去,少年抿唇低眉,躬身而退,順帶將門也關了。
屋子裡只剩夫妻二人,周世景橫披著外衫端坐在椅子上,望著他俊朗的側臉,楊思煥突然半跪在地上,雙手拉起周世景的手,臉貼到他的腿上。
「哥,有件事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想聽聽你的意見。」
周世景扯了扯嘴角,抬手輕撫她的頭頂。
「你說。」
她聽到頭頂傳來柔而穩的嗓音,不安的心也平靜許多。
第64章 咱倆的事怎麼辦?
楊思煥閉了閉眼睛,慢慢說道:「太女殿下是我會試座師,在我身陷囹圄的時候,也是她將我撈出來的。有她提攜,我才能有今天。」
周世景嗯了一聲,算是回應,聽她繼續說:「可我何德何能擔她的賞識......我雖愚鈍,也知道朝中勢力複雜,自知軟弱,爭不過那些老狐狸。因此,太女越是看重我,我越是迷茫惶恐......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卻無計可施,這些話我從不敢說,也無處可說。」
周世景抿唇,望著漆黑的窗外,低聲自語:「我懂。」楊思煥不說他也都知道,卻一直在等她說出口。
他問:「很累嗎?」
她只是搖頭,「我說這些,不是想跟你抱怨。」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有些話她原本是不打算說的。
「殿下來禮部見我,叫我替她下藥殺人,方仕林,我跟你提過的。」楊思煥低頭,「我不想殺人,更不想殺她,一年後,她若活著......太難了,我沒辦法。」
縱是百般糾結,她還是做了。周世景聞言似乎也不驚訝,面色如常,摸著楊思煥的頭頂,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早知這樣,當初我就不該勸你讀書上進。」他說完兀自笑了。
楊思煥發覺周世景臉上的笑意,不由地一愣,心下有些惱,當即鬆了他的手站起來,坐到他對面正色道:「你也笑我懦弱?」
周世景嘴角微微一抽,他說:「你當真懦弱,便可毫不猶豫地殺了那人——懦弱者為了保全自己,再也無暇管其他的。」
語畢,他靜靜地望著眼前的人,她是他一手帶大的,在他這裡,楊思煥什麼也藏不住,他說:「倘若你真殺了她,就不會坐在這裡心平氣和地跟我說了——-你終究下不了手。」
一語中的,果然是繞不過他的,楊思煥笑了笑,喊了一聲:「哥。」
喊完之後又問他:「哥,我該怎麼辦?」
「那藥一年起效,我違逆東宮,放了方仕林。」
一年後她就得想辦法讓方仕林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需要打點的事太多,有太多不確定。
她原以為朱承啟寬厚仁慈,現在看來,她連自己的親堂姐都可以殺,還會對她留情嗎?
那日方仕林笑她蠢頭蠢腦,下個藥都能被發現。其實她若存心不想被發現,有的是巧法子,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面:
菜從做好到裝盤、呈上平王廟的桌子,會經過多少人的手,在這期間找個機會將藥混進去,豈不是更容易?
她那日只是想探探情況,好為以後做打算,順便看看那貨,知道那貨過得還不錯,也就放心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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