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矇方議和一事,犁軍分兩派,一派贊成議和,另一派則倡導將矇族王室趕盡殺絕,以除後患。
兩派各執己見爭論不休。
「斬草要除根,她們要議和不過是無奈之舉,他日少不得還要作妖。再者說,不以趙賊之血祭天,如何對得起劉將軍?」說這話的人是劉將軍的部下。
劉將軍乃定北將軍,半年前死於矇軍之手。
一言方畢,就有人接過話頭冷笑:「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想公報私仇。依某看,此事應等陛下定奪,是殺是留,不是你我說了算的。」
意圖被拆穿,方才說話的將軍一時惱怒不已:「你.......你個老匹婦。」
齊王朱承治坐在案前的虎皮地毯上,手捧矇族議和的丹帛,垂目看了幾眼,倏爾抬眸:「吵夠了沒有?」
她的眼睛細長,臉上的刀疤平添了幾分殺氣,此時不怒而威。
下首的幾人聞言當即收聲不語。這時有小軍來報:「殿下,京中有使者求見。」
「叫她進來。」
使者得令進帳,穿得是報喪規制的玄服,玄衣烏帽,腰系的白色綢帶上有飛魚暗紋,可見這不是一般使者,而是宮裡的特使。她進門見過禮,目光掃視了四名將軍,抿嘴不語。
饒是如此,將軍們看到使者的服制就什麼都明白了。朱承治握著帛書的手微微顫抖,一字字說道:「你們退下。」
待幾位將軍退下之後,使者才拱手道:「殿下,皇上......皇上殯天了。」
「嘭...」丹帛落到几案上,發出一聲悶響。
朱承治耳邊突然嗡的一聲。再開口時,語調已經平靜下來:「什麼時候的事?」
「回朝當夜。」使者小心翼翼地回。
朱承治眼前黑壓壓一團,怔怔地盯著一處看,整個人搖搖欲墜無處可依,仿佛落入水中,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兀自念道:「怎麼會?怎麼會......」
使者輕嘆一口氣:「殿下節哀順變。」
皇帝走時還好好的,英姿勃發毫無病態,朱承治親眼看見她上了馬,太突然了,朱承治一時無法接受,良久才緩過神來,她顫聲問:「母皇臨終可有遺言?」
使者欲言又止,撲通跪地:「殿下恕罪。」
「什麼意思?」朱承治臉色一沉,盯著使者看了好久,看著她埋頭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遲遲不開口。
她遂走下台階,隨手抽出刀架上的佩劍抵到使者脖子上,漠然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使者望著刀尖,抖抖索索地回:「小的也不清楚,那日羽林衛都被撤走了,最後太女獨守大殿,就連貼身的陸公公都沒能近前,孫公公聽到太女殿下的傳召方入殿,而後才出來宣布皇上駕崩的消息。至於陛下說了什麼、究竟何時駕崩的,至今無人知道。但有一事甚是奇怪......」
「什麼事?」
「小的不敢妄言,只是有人看到太女殿下脖子上有撓痕,宮中有流言說那是皇上臨終前留下的,不過...」
「哦?」朱承治俯身凝視眼前的人,「不過什麼?」
「後來掖庭有宮人落井,那謠言也就再也沒人敢提了。」
朱承治的眸中有寒光閃過,她將眼前的人打量一通,後道:「你的意思是,太女謀害皇上,之後殺人滅口?」
「小的不敢說,一切都是道聽途說。」
「道聽途說?呵...孤看你面熟得緊,你是父君身邊的人?」說罷將劍一把扎到地上,力氣之大,兩寸劍身沒入土中。
使者將頭叩到地上,「殿下誤會了。」
朱承治單膝跪地蹲在地上,一手扶劍一手捏起使者的下巴,冷道:「誤會?孤看你這舌頭未免太長了些,一句人話都不會說,倒不如割來餵狗。」她說著就起身拔了劍,發覺那人的**已被尿浸濕。
「沒用的東西,滾!」
那人趕忙灰溜溜地逃走。
帳中只剩下朱承治一人時,她手中的劍滾落到地上,渾身一軟,直直地坐在長几上。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她記得七歲那年,她落水染了風寒,高燒不退,皇上知道之後,一下早朝就命人將她抱到御書房,坐在她身邊批摺子,批完摺子之後又親自哄她吃藥。
還記得十一歲那年,外邦使者來朝,皇上在宴會上百步穿楊、騎馬隔空射中銅錢的眼,全場無不為之嘆服。從那時起,母皇便成為她的驕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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