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琛恍然大悟,「竟有這麼一說,那婁大人的事,也不是空穴來風了。」說話間,眉頭疏散開來,已有了幾分欣喜。「母親,楊太師如果沒了婁侍郎這手棋,日後......」
劉文昌掌心扣在膝頭上,突然出聲打斷她:「現在說這些話,還為時尚早,眼下是多事之秋,行事謹慎為上。何況婁肖雖難纏,她亦不失為棟樑之才,刑部不可無此人。你先做好本分的事,叫人查查這件事,然後再說吧。」說罷笑道:「現如今,朝中之人哪個不當我劉某人是國之巨蠹,若心聲可鳴,那謾罵聲早就沸反盈天了。」
「母親。」劉琛聽她話里不好,忙道:「您的心思,女兒知、先帝知、太帝君亦知,是功是過,後世自明,何需去管庸人的俗語?」
劉文昌笑了兩聲道:「你知道?你知道什麼?」說著起身,拍著她肩膀道:「前線來報,年內你長姐就要回朝復命。」
這事劉琛早就知道,她沉默片刻,方應道:「恐怕這一回,陛下輕易不會放過她手中兵權。但陛下長於深宮,不曾出過京城半步,收了兵權,又何處分放?再說,算上齊王手中的余兵,各藩王擁兵大有數十萬計,陛下為何不先收藩?」
劉文昌並未接茬,卻問她:「你忙得連公服都沒有換,還要為後。庭的瑣事操忙。」
劉琛被這忽來的一句話震在當場,不知小侍有娠的消息,竟已傳到劉文昌這裡。一時間只覺天旋地轉。
「母親竟也聽說了......」劉琛屈膝跪地,將頭觸到大理石地面上,刺骨的寒意順著額頭直鑽胸口,「是女兒不孝,給母親、給劉家蒙羞了。」
劉文昌嘆了口氣,俯身將劉琛扶起:「這不是你的錯。起來說話。」
劉琛紅著眼,咬牙道:「母親放心,女兒定不會意氣用事,亦不會姑息養奸,早日給母親一個交代。」
劉文昌皺眉:「當年的幾位郎中說法不一,也有說你未必不能......總之這是你的私事,我無心干涉。只是不要驚擾了族人。」
「女兒明白。」
劉琛又告了聲退,才轉身離開。劉三在長廊盡頭見她走遠,才向劉文昌走去。
聽到腳步聲,劉文昌仍是低頭翻著手裡的書,頭也不抬地聽她道:「家主,茶飯都布好了。」見她沒反應,劉三又喚了一聲:「家主。」
堂內一片死寂。
劉文昌抬起頭來久久地望著劉三,發覺她的鬢角已有許多白髮。
這麼多年過去,先帝也作了古,很多人都已經不在了,也沒有多少人會記得那些人、那些不堪一提的陳年舊事。
劉文昌低聲問:「劉三,你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回家主的話,算起來也有三十年了。」
「三十年了......」劉文昌看著漆黑的夜空嘆了口氣:「三十年你都沒有長進。」
劉三臉色微變,突然雙膝扣地,撲通跪在了地上:「家主恕罪。」
劉文昌起身,背著手在堂內踱了幾步,沉默了半晌才問她:「你哪裡有錯?」
劉三低著頭不出聲,聽頭頂傳來一聲:「你素來喊我作『家主』。未必在我這裡做了三十多年走狗,便忘了自己是誰了罷!」
此話猶如雷霆萬鈞,炸裂在劉三頭頂:「家主,不知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近日小人內舍有事......」
劉文昌抬手讓她不要再說下去,「你從前跟著我岳母時,她可曾告訴過你,我這個人除了無義,更是無情,眼裡更是揉不得沙子——你當我真的不知道你背地裡幹得那些事嗎?」
「既然你早就知道,當初又何必留我在你身邊?」劉三盯著牆上的青布長幔,平靜地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劉文昌居高看了她片刻,丟了把匕首到地上,冷笑一聲:「殺了我?那你當下盡可以試試。」
劉三緩緩伸出手,拿起匕首拔了出來:「少主是看著我家少爺自縊的,我不忍再令她失祜。況且當年的事,怨不得別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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