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普信男。
靳則聿看了她一眼,笑著揚了揚下巴:
「我懂你為何這般說。」
「你自然懂我為什麼這般說。」
他話說到一半,她難得搶話,兩個人的聲音幾乎快要合到一起。
她停了步子。
靳則聿也停了。
默然良久。
「王爺。」
言子邑貼上去,踮起腳。
靳則聿被她突然襲擊搞得一愣。
只是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不知在想什麼。
「吃飯嗎?」
見他眉頭一皺,言子邑漾出一抹壞笑,朝他抬眉:「我們把剛才的飯吃完,別浪費。」
斜上是他緊繃的唇,和略帶嚴肅的下頜角。
她一雙眼睛左右一轉,覺得自己讓眼前的人有了反應,快心遂意,滿意之下跟腱一松——
下巴和脖頸卻一緊。
靳則聿見眼前的一張臉上流漾著生動的線條。
見她要抽身而退,也不同她客氣。
捉住了她的下巴。
靳則聿托著她的下巴,往上抬了一抬,眼底幽然深邃。
言子邑竟然讀懂了這個暗示。
這下輪到她笑不出來了,
她也沒主動親過誰,兩手猶豫著攀上他的肩膀,覺得尚有些距離,按了兩下,鐵一樣,巋然不動:
「王爺……雙肩下沉……」
「王爺,院中可否安排人收拾?」
隔著廊道院牆飄來秦管事一句問話,嚇得她一哆嗦,不見秦管事人影,只聞其聲。
靳則聿眼神沉在她臉上,「不用,吩咐下去,這院裡暫且不用人服侍。」
「……是。」
言子邑攀著臂的四指正慢慢下滑,覺得自己被人一攬。
接著腰間一扣,猝不及防,唇上是沉重一落。
這一落頗具分量,她有種錯覺自己過敏了,唇腫得老高。
周身尚都是他的氣息,他卻已在一臂之外。
靳則聿走了兩步,折身回來看她,朝亭子方向示意道:
「走。」
走到亭中,言子邑胸口發熱,萬緒紛來,還沒「上座」,一不留神把筷子碰了。
筷子滾落他腳邊,靳則聿彎身拾起來,朝外頭看了一眼。
他拿了茶壺,筷子過了茶水,向她伸了手,她意識過來,遞了塊乾淨帕子過去,他把自己那雙用帕子拭了,放在她的碗邊,又將她的那雙慢慢拭乾。
手裡動作,一雙眼睛卻自始至終看著她。
言子邑被他看得更熱,他的注視像產生了一種難以抗拒的牽引力,裹挾得她無法低頭。
只好專注於看他的動作。
眼皮子顫了一陣,熬不住半抬眼迎著他的注視,問:「干……幹什麼?」
靳則聿的一眼還在持續。
只見原先她的那雙筷子輕落在他的碗邊,
「尊完陛下的旨,尊王妃的旨——吃飯。」
所問非所答,言子邑後腦勺脹脹的,剛才勇猛和清醒的思路如風過白草,波伏而逝:
「說……說……到陛下,也不知道陛下信沒信……」
靳則聿斟酌了一下,道:「王妃言行,向來別有一番坦誠,我想陛下適才提起先靜妃,便是信了。」
覺得自己被誇了,臉上蒸騰了一番,忙謙虛:
「我覺得我不擅與人交往,尤其是應酬,場面話、拋四字詞彙這些太短板了,會也會一些,主要不知道什麼時候說哪些。」